几巴掌下去,半边脸都红肿了。
徐钱礼冷眼瞧着,在第七下的时候,出声制止了他。
“行了行了,以后做事机灵点,落井下石这种事少学。”
*
另一边,李序泽抱着李意清刚走出皇宫,看见了等候在门外的毓心和洛石。
毓心看着大臣一批批出来,却始终不见李意清的身影,早就心急如焚。
眼下看见李意清被李序泽抱出来,也顾不上行礼请安,“殿下怎么了?”
李序泽:“她额头受了伤,先回我府上让医师包扎,等伤好些了,再随你一道回公主府。”
听到李意清额头受伤,毓心立刻屏住了呼吸,愣了一瞬,才转头对洛石道:“你先回府上说一声这边情况,我跟去照顾殿下。”
洛石担忧地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毓心朝着李序泽福了福身子,跟了上去。
太子府中,灯火未眠。
守在门口的太子妃苏诗如绞着手绢,身边的侍女捧着大氅,欲言又止。
看见马车回来的时候,太子妃连忙走到旁边,“殿下,你可算回来了。妾身很担心您。”
李序泽道:“诗如,辛苦了,还等到这么晚。”
太子妃摇了摇头,“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今日意清也跟我一道回来,你吩咐府上医师去候着,再烧些热水。”李序泽轻声吩咐道。
太子妃惊诧了一瞬,没有多问,立刻带人匆匆离开。
等将李意清头上的伤口包扎好,也让毓心用热水擦拭后,他才放下心来。
太子妃站在他的身边,等医师和随行的仆侍都退下后,才伸手搭在李序泽的肩头:“殿下,意清妹妹的伤……”
李序泽视线落在李意清的身上,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是陛下。”
这是李序泽第一次用陛下这个词称呼顺成帝。
太子妃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序泽站起身,掖好李意清的被角后,和太子妃一道走出去。
外头,雪已经下了薄薄一层,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李序泽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的雪,半响,轻声对身旁的太子妃道:“明日喊匠人把府上的牌匾撤下。”
他只说了这一句,就转身踏入了漆黑浓稠的风雪中,雪地湿滑,他的步子颠簸,光是看背影,让人忍不住误会是蹒跚老人。
太子妃一瞬间就想通了李序泽为何这样说,眼眶倏然变得通红一片,又哭又笑。
旁边的侍女吓坏了,只以为苏诗如受不了这番打击,连忙出声安慰。
可是只有苏诗如自己心底知道,她哭只是因为安儿的皇太孙之位,她笑则是因为太子殿下终于可以卸下肩头的重担。
这一年来,他太累了。
*
李意清做了一个很不踏实的梦,梦中皇后笑靥如花,温柔唱着儿时哄她的歌谣,笑着带她数着漫天繁星。
梦醒后,一阵怅然若失,而后涌起无边的思念。
毓心趴在李意清的床边,听到响动,立刻清醒了过来。
见到李意清睁开双眼,松了一口气。
“殿下,你醒了,可要吃什么东西?”
李意清眼角一直流泪,毓心害怕泪水沾湿包扎的布巾,一整夜都在小心翼翼擦去她眼角的水痕。
她站起身,等待着回应。
李意清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到一层绷带时指尖一顿。
昨夜,并非一场噩梦。
毓心看得揪心,“殿下……你先吃点东西垫垫吧。皇后……的消息已经传开,等用过饭,奴婢陪你一道去瞻仰皇后遗容。”
李意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泪如雨下。
她语气带着浓浓疲惫和懈怠:“随意一些,有什么就端什么罢。对了,太子哥哥呢?”
她既然醒在太子府,说明太子哥哥昨夜也见到了父皇。
他们后来说了什么?她又是怎么昏迷了过去?还有额头上的伤。
毓心不敢直视李意清探究的目光,哽咽道:“殿下,太子殿下很快就不是太子了!”
李意清怔然:“什么意思?父皇做了什么?”
她心中的荒诞感越来越重,不敢想象居然有一日废黜太子的事情能活生生发生在眼前。
毓心:“殿下!”她喊了一声,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殿下,陛下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陛下了!”
这话说的极重,若是被有心之人做文章,杀头也当得。
当年的顺成帝为国为民,勤政有加,现在的顺成帝暴虐成性,纵情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