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忍不住冷笑一声:“笑话,於光公主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
明目张胆谋害皇族,当真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李意清对孟韫浔不能说无感无觉,只能说恨之入骨,她冷静道:“孟韫浔可说了是什么事?”
“这倒不曾,”侍卫挠了挠脑袋,认真回忆一遍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不过她口中一直念叨着煦行和嬿儿之类。”
临终的母狼,也会挂念自己的幼崽。
太子殿下再好的教养,也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卑鄙无耻。
李意清最重视亲缘,这话一出,她必然心生怜悯。
果不其然,太子殿下看向李意清的神色,见她微微动容,轻声道:“我去看看?”
“不可!”
太子殿下和元辞章同时出声反驳。
孟韫浔已然是牢中困兽,困兽向死,往往会拼尽全力拖一个垫背的。
李意清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她若是敢对我出手,孟煦行和孟嬿必然没有活路,她不会傻到那个地步。”
太子殿下依然持反对态度,语气中带着凝重道:“不可,这样还是不保险。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意清,你决不可再陷入任何险境。”
李意清看太子殿下郑重的神色,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兄长,只好软声退让一步。
“好,我不去了。”
太子的脸色这才稍霁。
他带着要务而来,和李意清说了半响话,便要转身离开。
元辞章送他出门,太子殿下看着偏向西边的日光,声音温和而有力量。
“伯怀,你我曾同窗,有些话我本不想挑明,可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记着,绝不能让意清再受一点伤。”
他说完,不再多言,抬脚走上了马车。
元辞章在外面拱手相送,而后转身回到书房。
书房中的李意清看见元辞章的脸色,猜到了皇兄肯定说了些什么,默默将自己想去见孟韫浔的想法压在心间。
元辞章现在已经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地步。但凡她几个时辰没有露面,元辞章便会忍不住喊人奉茶,确定她还安好。
李意清打定主意,岔开话题:
“皇兄走的急,也没说清楚哪天要走,我是不是该帮你收拾行装了?”
孟韫浔此次必然要跟着太子殿下一道回京,她需要赶在他们离京之前见到孟韫浔。
元辞章道:“大概五天之后,眼下还不急。”
李意清松了一口气。
“那孟氏与郑延龄见面之事,由我安排如何?我保证不会以身涉险。”
李意清认真地向元辞章保证。
“本来是可以的,可是殿下忘了,太子听到了此事,估计不会让你插手。”
李意清默然。
元辞章:“其实殿下想想,当真非要见到孟韫浔不可吗?”
求自己活命,求自己的孩子活命,或者为整个孟氏上下求情。
李意清比任何都知道无非就是这几句话。
元辞章道:“如果殿下想知道孟氏的想法,或许可以让郑延龄见她的时候,将她的意思代为传告。”
“那,听你的,就这么办。”
李意清想不出更好的处理方式,点了点头。
第86章 不舍
两日后的正午,郑延龄在太子的安排下走进了牢狱。
牢狱向来都是潮湿阴冷的,除了一路上豆大的火苗,一丝光亮也没有。
孟韫浔在牢狱中数日没有洗漱,身上的衣服都已经隐隐发黑,她抬眸看向自己的枕边人。
很久以前,是她站着俯瞰郑延龄,而现在自己趴在地上,都有些看不清郑延龄的脸色。
孟韫浔没有看见李意清的身影,脸上也不见失望,她站起身,端着世家嫡女的派头,轻轻看着郑延龄。
“前几日孟氏的人找了我,他们用煦行和嬿儿的性命要挟我,让我将此事揽在自己的身上。”孟韫浔语速很慢,“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除了人前,你从来不愿意不愿意触碰他们。”
郑延龄漠然地看着她。
“可是他们一个才五岁,一个才三岁,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郑延龄,我这辈子享了孟氏带来的荣耀,如今就要为它献上性命。你身为孩子的亲生父亲,你照顾好他们。”
“我只求你这一点。”
孟韫浔说完,捂着心口发出一阵阵咳嗽。
郑延龄道:“孟氏既然许诺你主动包揽罪责便放过孩子,你又在此说什么呢。”
“不,我了解孟氏,无用之人,是不配活着的,”孟韫浔说的很坦然,甚至还举了一个例子,“元家元昇那种窝囊废,在我们孟氏活不过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