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清感受到衣袍下温热的身躯,忽然鼻尖发酸,仿佛流浪很久的人终于找到港湾。
这一夜,李意清很主动。
她主动亲吻元辞章的眉眼,以及他形状漂亮的锁骨。
情至浓时,李意清意识不清,却还在昏昏沉沉地想着。
好像在哪里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哦,是在《几时魂梦与君同》。
她的失神很快被人察觉,而后掀起更猛烈的波澜。
她听到耳边温柔而蛊惑的声音。
“殿下,再来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她浑身颤抖得不行,甚至忍不住抽泣。
凌乱地呼吸声中,她听到自己颤颤巍巍的声音。
“好。”
*
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棂泄了进来,李意清脸上还带着倦意,听到院子外的鸟雀声,缓缓睁开视线。
日上三竿。
李意清得知这个结论之后,有些着急地想要起身,随后意识到,元棉大婚已经结束,该问的话都有了结果,她不必再时刻绷紧心中那根弦。
意识到这些,她手上的动作变得迟缓了很多,轻轻靠在床上,听着外头的下人走来走去的声音。
呼吸放轻之后,她甚至可以听到茴香和毓心在外间交谈。
茴香道:“殿下醒了吗?你去看一眼?”
毓心道:“昨天殿下累坏了,催什么。让殿下好好休息一会儿。”
这句话挑不出任何毛病,可李意清却无端红了脸庞。
她没有出声。
外头的茴香还在继续道:“我也不想催殿下,只是盐运使昨夜请了三次,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毓心老神在在地择菜,头也不抬道:“天大的事,也没殿下休息好重要、驸马今日说了,谁来也不必理会。”
茴香坐回矮凳。
“说的也是。”
两人的交谈声一字不落的被李意清听到,她忍不住无声轻笑。
在床上又安安静静躺了半个时辰,才觉得身上的酸痛感退下去些许。
她算好了时间,等时候差不多一到,轻声道:“毓心,茴香。”
侯在外间的毓心和茴香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走进内堂伺候她梳洗妆发。
因着起的时辰太晚,差不多到了午时,李意清便将两餐合一,用起了新炖的银耳粥。
她正在吃饭,就看见一个门房急匆匆走了来。
洛石眼皮一跳,看了一眼李意清,快步走到门房身边,低声斥责道:“没看见殿下正在用饭,有什么事不能等吃过了再说?”
门房道:“我也不想来叨扰殿下,只是孟夫人一直在门外站着不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旁的婢女道:“殿下是君,孟氏女再名门闺秀,也只是臣子,她乐意等,让她等就是了。难不成她想要求见,殿下就要眼巴巴上赶着去见吗?”
这话说的狂妄,不过洛石听了却觉得舒心,他瞪了门房一眼,“听到没?”
门房点头如捣蒜,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外头了。
洛石准备退回李意清身边时,忽然对刚刚主动开口的婢女说:“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听到洛石的提问,立刻俯身行礼,声音不卑不亢道:
“奴婢竹月。今日才被公子指来海棠院伺候,略通些拳脚功夫。”
她这话一出,洛石差不多就明白了元辞章的意思。
怕李意清跑腿太过辛劳,特意派了一个会功夫的婢女近身伺候,若是以后洛石领命外出,李意清的安全也更有保障些。
洛石心底还挺满意这个安排,打定主意过几日试试这个竹月的身手,便回到李意清的身边。
李意清一口粥一个春卷,用得惬意。看见洛石回来,随口道:“方才怎么了?”
洛石微微迟疑,轻声说道:“孟国公的嫡长孙女求见。”
孟国公的嫡长孙女,是孟氏的贵女,也是郑延龄的妻子,孟韫浔。
李意清拿勺的手微顿,不清不淡地看他一眼。
“昨夜来的也是她?”
“是,”洛石摸不准李意清那一眼的意思,但是听到疑问,没有隐瞒,“她带的是盐运使的帖子。不过当时殿下正在和驸马用饭,我们便自作主张打发了。”
只是没想到这位孟夫人如此锲而不舍,今日一早又来了。
洛石说完,谨慎地观察李意清的反应。
毕竟不让孟韫浔进来,是他们几个的主意,并未获得殿下的首肯。若是殿下有意召见孟家人,他们可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而李意清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她的反应很平常,甚至还有空小声对茴香道:“今日茗禾做菜走神,连这枚春卷焦了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