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元琏则是越想越不可思议,眼神直勾勾盯着黄箴瞧,道:“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我倒想看看你们黄家可还有脸在江宁抬起头做人。”
好歹也是江宁清贵,竟然想着将自己孙儿送给郡主。
“若是……”
黄箴刚想辩驳几句,又悻悻歇下。
若是能搭上裕亲王这道线,以后在江宁,黄家才算真正跻身权贵行列。
元家在江宁靠着元相伫立这么多年,江宁府早该换一个话事人了。
按照计划,本来一切都顺风顺水,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李意清。
*
翌日一早,还没等李意清寻找李泊芳,她自己却先找上了门。
李泊芳浩浩荡荡带了一帮手底下的侍卫,前来奉茶的丫鬟见到在这个阵仗,连正屋的门也不敢踏进去。
侍卫个个五大三粗,看起来凶神恶煞。
李泊芳走进元府后,开门见山道:“李意清,听说你把黄栩珩扣在了府上?”
李意清刚起床不久,现下还泛着困意,只是想起有事没有处理干净,才来了正院。
见李泊芳一身锦衣,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神色清醒了几分。
李意清语气平静道:“满江宁谁人不知元氏嫡长孙女元棉和黄家嫡孙黄栩珩的婚约,虽然还未正式过门,却也担得起一句青梅竹马,在世伯家中小住几日而已,何必兴师动众。”
李泊芳看着李意清,眼底晦暗不明。
“你既然把他扣在了元府,就应该知道我对他的心思。”
“知道,”李意清冷淡地看向她,“可是知道,却不代表我赞同你的做法。”
李泊芳道:“一个男人而已。李意清,你要和我作对?”
李意清摇了摇头,反问道:“黄栩珩和元棉两情相悦,早有婚盟。你并非贪图颜色之人,为何盯着他不放?”
李泊芳闻言,沉默了片刻。
“你应当见过了黄栩珩,他那副长相,即便是我贪恋,很奇怪吗?”
黄栩珩身上,有久浸官场之人身上所没有的鲜活与少年意气。
即便是李意清,也被他初次露面所惊艳。
听到李泊芳这般说,李意清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真的只是这样?”
李泊芳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李意清,“不然你以为呢?莫非你觉得我非要和黄家结这个亲不成?”
先帝子嗣少,连带顺成帝在内,一共就五位皇子活到成年。
李淳令的父亲恭亲王二十多岁出海溺亡后,昭亲王和琦亲王也远赴封地,除非皇帝召见,否则一般不怎么回京。
只有裕亲王,身为兄长,从小就对顺成帝多有照顾。
后来顺成帝继位,投桃报李,封了他一等亲王位不说,没等其儿子满月便赐了裕世子的荣尊,五岁的李泊芳也被册封为吟瑞郡主。
吟瑞身为裕亲王的嫡长女,其身份自然无比贵重。
李意清不再多言。
李泊芳目光坚定,道:“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这么喜欢一样东西。今日你拦也好,不拦也好,只要我李泊芳在江宁府一日,元家和黄家的婚事就成不了。”
李意清抬眸看她,只见她脸上神色近乎偏执。
李意清心中微微一怔,她看着李泊芳的眉眼,忽然道:“听闻裕亲王二月初就已经南下,现在可在江宁?如果在的话,我当前去拜访。”
李泊芳道:“父亲去了大工山寻访友人,不在江宁。”
“那裕世子呢?书院一别,已经很久没见了。”
提起裕世子,李泊芳的脸色难看了不少。
“你提那个窝囊废作甚。”
裕世子李澈筠,性情温吞,和风风火火的李泊芳很是不同。
李意清被她语气中的厌恶惊到。
不过她很好地收敛自己波动的情绪,淡声道:“随口一问,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李泊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岔开话题道:“没什么,你少提他就是。”
顿了顿,“我现在住在黄家附近,父亲和李澈筠同在大工山,等他们回来,我差人通传你一声?”
李意清闻言看向她,淡淡道:
“元棉和黄栩珩的婚期原先定在三月二十。如果我没有办法说服你,只能亲去请裕亲王前来。”
李泊芳双眸猛地睁大。
她定定地看着李意清,声音带着愠怒,“李意清,你无耻!”
李意清毫不在意她的怒骂,甚至朝她微笑:“你本就不是真的在意黄栩珩……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知道此事不可因为你的执意,便潦草收场。”
李泊芳一噎。
她神情怪异地打量着李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