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州嘉商(26)

徐徊咽下最后一滴凉茶,舌尖轻舔过嘴角,沉下了头颅。

“无他,只是被兄长一番言语感动。”

徐徊转头望向对面,“这般望去天际才觉出夜深,任生兄,你打算何日返程回晟州?若能多留几日的话,你我何不一道再去那鹤云山游一遭?”

话头突变,叶任生也抬头瞧了一眼如泼浓墨的夜空,隐隐可见繁星闪烁。

她轻轻摇头,“不了,我打算明日便启程回晟州。”

“明日,怎的如此急切?”徐徊诧异,“可是商会出了什么急事?”

“那倒不是,”叶任生将茶壶中最后一盏茶水倒空,“本来此番进京就是事发突然,只浅浅交代了一番便匆匆出门,各种繁忙琐事想来这几日定然积了不少,许多事他们并不知该如何是好。眼下意外好歹是顺利解决,就由不得我再继续偷闲了。”

徐徊闻声点头,“也是,任生兄身处高位,虽未成家但俨然拖家带口,诸事缠身。”

说着他叹了口气,遗憾与不舍倾泻,“只是遗憾你我这般初相交,难得志同道合,还未曾好生相处,就要分别。”

叶任生闻声不仅心生惆怅,“京都离晟州不远,便是琼州离晟州也不远,贤弟尽可以随时来晟州找我,到时候为兄定然带你好生畅游,亦或者,贤弟此番游过京都之后,下一步打算去向何处?”

闻此,徐徊抚过下颌,眉眼凝思,“这倒还未曾想好……”

“那贤弟可曾去过晟州巴怀山?还有那三楼一阁?”叶任生问道。

“不曾,”徐徊摇头,“话说那三楼一阁,小弟之前早有耳闻,那日庙会,小弟只在韵清阁门前转过,因着囊中羞涩,并未进去,那三楼也只远远望了一眼望仙楼,连门前都未踏进过。”

听他如此说,叶任生眉眼轻扬,“即是如此,徐贤弟何不随为兄一道再前去晟州,让为兄带你好生去那三楼一阁吃上一遭?”

“那任生兄可是要请客咯?”

“自然,既来晟州,为兄定然要好生尽那地主之谊,怎可能还要贤弟自己奔忙,”叶任生拂过袖口,“贤弟尽管放心纵情山水,无拘无束。”

“好,任生兄这般说,小弟可不客气了。”徐徊拍了一把案桌,欢声大笑。

然而笑着笑着,突得想起,“只是……愚弟怕是不能随任生兄一道回,来京都前,小弟答应过一位友人,要去赴他后日的生辰宴,这般怕是要延后一步了。”

“无碍无碍,”叶任生摆手,“既然有约在身,自然要先去赴约,为兄就且先回晟州,在家中备好酒水,静待贤弟到来。”

“好。”

这般约定过,二人相视欢笑。

叶任生于月下饮过最后一盏茶,与徐徊一道去那舫亭内,再赏了片刻轻歌曼舞。

随后便齐齐下舫,乘着轻舟顺着原路返回岸上。

结伴穿过灯艺围栏,行至围摊,瞧那先前争执的中年摊主的铺面前,从老者那里所收的花灯尽数售空,二人相视一笑。

满身轻快,拂袖踏过巷角落花,于大街前互相告别。

“珍重,为兄可就在晟州静待着贤弟不日前来了。”叶任生拱手。

“任生兄明日几时启程回晟州?小弟前去送你。”

“不不,为兄明日怕是早早便要踏露而去,”叶任生抬头瞧向天际,“贤弟吃酒到这般时候,明早定然难以起榻,还是算了,反正不日后贤弟便要来晟州,何必惦念这一时半刻。”

徐徊抚了一把醺热的额角,羞赧轻笑,“那好吧,任生兄明日路上定要当心安全,贤弟就不送了,保重。”

与徐徊道过别,叶任生便与六锣一道寻了附近一处客栈下榻。

翌日天色未亮,二人便纵马往回返。

行至京郊,临要转去古道之时,恍然想起那五里铺子与解厦,便调转马头,朝那处行去。

踏进京郊客栈,仍旧那般宾客络绎,一切恍如昨日。

叶任生行至大堂,直奔廊角长板凳,却并未发现那熏醉不已的酒客。

又走向廊外栏杆,空空如也。朝四处巡过一圈未寻到解厦后,她回到堂内寻那小二。

“小二,你可曾瞧见那身着粗布麻衣,终日躺在此处熏醉不已的酒客?”

“什么酒客?”那小二忙得满头是汗,并未听明白她的话。

叶任生指向廊角,“就是在这长板凳上的酒客,名叫解厦。”

“不知道啊,”小二连连摇头,“客官你瞧,我们这客栈人来人往,那五湖四海的甭管是书生还是酒客,囊中羞涩时,来此处寻个角落一躺,我们也不会赶,但你若单问某日来者何人,那小的还真的是没法指名道姓啊。”

听闻此言,叶任生只好松开了那小二,“失礼失礼,你且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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