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林啸洐方才反应迅疾,且挡在身前替她挨了一刀,怕是她眼下早已身首异处。
“小心!”眼看那贼人尖刀直朝林啸洐的喉管刺去,叶任生忍不住尖叫一声。
只见林啸洐迅速侧身,刀尖堪堪从脸前划过后立时起拳,以拳背骨用力击在贼人肘腕。
“咚”的一声闷响过,那贼人手上瞬间脱力,刀便被林啸洐一脚踢到半空,横手夺去。
叶任生还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见识林啸洐的身手,简直令她大吃一惊。
两年前莽山他伸手搭救时,她全然处在懵然无措中,并未看清他的招式,而今才知晓,原来他的功夫竟是这么好,手无寸铁便夺了那贼人一刀。
两厢对峙,刀刃相碰时发出的哐哐声响无比刺耳。
叶任生立时从腰间抽出自己的软剑,想上前帮忙却被二人迅疾而灵活的过招搞得眼花缭乱,一时竟不知剑该劈向何处。
说来这剑还是先前她身体养好后,解厦怕她返晟遇到危险而教她使得,左不过也才学了不到一年,只能勉强防个身,真碰上若眼前这般情形的,根本就顶不了事。
除却先前在祠堂里拿出来镇场外,她鲜少用这软剑,素日都是六锣护在身前。但今日来惠仁堂前,她叫他去传了那发往京都的密函而落了单,也幸亏方才是同林啸洐一起出的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林啸洐方才以肩膀替她挡了一刀,眼下每运一份力,那血便哗哗向外流,她眼瞧着那贼人故意朝他的伤处攻击,试图将他击倒,却毫无办法。
“当,当心……”她急切地在后头喊着。
也不知是否是她这话起了作用,那方才还处于下风的林啸洐忽而腾地跳起,一脚蹬在墙上跃起,手中尖刀直朝贼人劈去。
“啊!”
那贼人一时不察,身前被砍了一刀,但却仍不甘败阵地向前冲,并趁着林啸洐未落地时,直冲叶任生而去。
那架势,分明是要直取叶任生的性命。
见此情形,林啸洐心下一凛,迅速回身,不顾臂上伤痛,抡刀猛落,直将那贼人的左臂削去大半。
“啊!”那贼人哀嚎一声,周身踉跄,杀势被破,瞬间便被冲上前的林啸洐以利刃砍在了喉管。
“别杀他!”紧急关头,叶任生慌忙大喊。
瞬息之间,一切凝滞,抵在贼人喉管上的利刃泛出点点鲜红,顺着刀刃流到了地上。
林啸洐胸前剧烈起伏,双目通红,杀气来不及收敛,以至周遭一片死寂。
“林啸洐……”叶任生下意识叫了他一声。
闻声,林啸洐这才回神般,眼前惝恍一瞬,随而移开了抵在贼人喉间的刀,抬眸望向叶任生。
隔空相望时,不知怎的,分明劫后余生的是自己,叶任生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无比复杂的庆幸。
那庆幸中夹杂着一股哀痛,像是庆幸着,一切都还来得及,却又哀痛着,曾经都已来不及。
甚而还有些无力……
一种不知该如何将她托在心上,再也不受任何伤害的无力……
第75章 药引
◎小公子她染疫了!◎
将那贼人带到惠仁堂后院,林啸洐一把扯下贼人脸上遮面,“你可认识?”
叶任生仔细打量过,“不认识。”
章济邗也看过,同样没有印象。
“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杀我?”叶任生询问。
然而那贼人满脸痛苦地抱着手臂,毫无要交代的意思,再问过几次也还是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见此情形,林啸洐眉头一蹙,露出几分不耐烦,直接朝其断臂处狠狠抓了一把。
“啊!”那贼人惨叫一声。
“你若再不说,”他扯起贼人头发,低声威胁,“我就用那大夫的银针,一根根地挑你伤口上的筋脉。”
听闻此话,章济邗心头一瑟,下意识搓起手臂。
贼人以为他只是威胁仍不开口,林啸洐只得叫章济邗真地拿来了银针,毫不犹豫地往其伤口处扎去。
“啊!”
叶任生默默背过身,听着耳际惨叫一声声响过,不过片刻,贼人终于承受不住,开了口。
经过一番拷问后,叶任生终于证实了心中猜想,指使贼人来行刺的,正是五房老四叶起奎,缘由不必多问,几人心底一清二楚。
以为这贼人只是被雇来杀人的,不成想再一逼问,竟挖出了叶老四买蛊毒害叶老爷之事。
且那去买蛊毒之人,正是眼前这个贼人。
“你去哪里,向什么人买得蛊毒?”叶任生蹙眉。
“西……市……”贼人虚弱地回答,“不太清楚什么人,应该是南疆人……”
“西市什么地方?”
“不好说,每,每次都不在同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