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掌事不必如此,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寒暄过,众人皆散去,叶任生正欲离开时,林啸洐忽而从身后叫住她,“阿生。”
人前从来都是叶掌事来林掌事去,乍一听这般称谓,叶任生心头不免还是会陡然揪起。
“疫区危险,协医小队还是我来带吧,你驻守后方。”
“不必了,我提得议,就该亲力亲为。”叶任生说。
“可是……”
“没别的事,我先行一步,”走出两步后又停驻,叶任生微微垂眸,“还有……以后还是不要再唤这样的称呼了。”
说罢,便踏出了商会正堂。
林啸洐望着她的身影走出大门,不禁眯起双眸,试图看清那自长街上渐行渐远的背影,终于还是在漫天的模糊与斑驳中,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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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疫源
◎分明是要直取叶任生的性命。◎
疫灾来势汹汹,令人措手不及,接连有染疫者尸身被抬出疫区焚烧处理,城中外来有身家的从商者,几乎一夜之间皆寻了门路逃离了晟州。
余下寻不到门路的商户,皆是满心惶恐,困在城中日夜不得安寝,以至流言四起,连带着当地商民也是惴惴不安,人心浮动。
晟州商贸重地,城门一关,日日营收伤损巨大,以叶林为首的商会众人担负重责,为维持四方稳定,近来可谓是忙到脚不沾地。
京都得知此事后,虽及时拨出了物银以赈灾,但那密函快信也是一封接一封地往商会的案头上摆,字字追责,句句询情,叶任生若那被缰绳抽在背上的马儿,一刻都不敢喘息。
以至连番劳累后,莫名发起了头痛病,险些昏迷。
林啸洐见之心焦不已,再顾不得顺着她那强硬的脾气,向四下示了意,不准她再去疫区。自己顶了她从前的领队差事,同那章济邗日夜奔波。
叶任生无奈,却也不得不暂且搁置从前那些龃龉,与林啸洐内外配合。
虽然二人自小不睦,互瞧不上,后又发生那般乱如麻的纠结,但到底共事多年,彼此默契纵然不愿承认,却也还是有的。
如此里应外合着,倒也从未出过乱子。甚而在林啸洐的帮衬下,章济邗很快便排查出了染疫者的共同之处——他们都曾饮用过西郊甘福井中的水。
几人立时赶到甘福井所在地查探,证实了井中水源确实不净,连夜排干打捞后,在井底发现了一包粘黏成团的虫尸茧,在章济邗的诊查下,确定那虫尸茧为此次疫灾的疫源。
那虫尸茧虽非活物,却毒性极大,且由两种蛊虫混合而成,也难怪的染疫者除却与叶老爷有相同的症状外,还有其他并未出现的病症。
“这另一种蛊虫是什么?”林啸洐不解。
章济邗蹙眉打量向那虫尸,“在下暂时不太确定,须得查阅医书后才能确认。”
“那还劳烦章圣医尽快了,眼下情形日日严峻,抬出疫区的尸身越来越多,城中本就人心惶惶……”
“自然自然,”章济邗连连点头,“在下会加紧速度,先将这疫蛊克蛊制出来,暂缓疫情。”
林啸洐抱拳,“真的有劳章圣医了,如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开口,在下同商会定会鼎力相助。”
“好,恕在下先行一步。”
章济邗不再耽搁,与林啸洐告辞后,便随人去了药材器具齐备的惠仁堂钻研。
叶任生得知此事后,坐立难安,头痛病一有缓解,就忍不住跑去询问情形。
得知疫源出自甘福井后,面色霎时肃穆,“甘福井,那可是天佳元年时,西边大旱,商会为四方祈福而特地凿得井,当初怀帝得知后还大加褒奖,亲名为甘福井,如今已有百年,怎的偏偏是那口井。”
一旁的林啸洐也不禁蹙起眉,“如此想来,章圣医说先前叶伯父突发急症,是食用了芭叶桃,尽管宗祠一事后,你认为是族内有人陷害,但仔细琢磨,那芭叶桃也是商队从南疆运回来的,而贩运此果者,商会之内并非一家,若回去翻查名录,怕是各家都有。”
闻此,叶任生下意识转头望向他,眉间缓缓蹙起,凝神细思,“若单是族门不幸,想抢夺权柄与祖产,那只需除掉我‘父子’二人即可,何必要在井中投毒,致使无辜百姓受牵连……这摆明了,不单是要我叶氏,搞不好背后还有别的图谋。”
“在下也是这么想的,”章济邗从外室走进,“抱歉,在下并非有意窃听。”
“无碍,”叶任生忙上前,“济邗兄可已有眉目?”
“那克蛊无碍,有谭大夫他们帮衬还算顺利,”章济邗口干舌燥,走到案前倒了杯茶水,“只是另一种毒蛊,我现有的医书中并未查到,如此难寻其迹,想来还是得从古籍找一找线索,说来还得二位帮忙,让我去藏书楼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