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检察官和律师之间的友好交际,在云居久理住院期间,还有几位观察官打着慰问的名义过来探视云居久理的口风。
其中一个叫速水悠実的检察官,来的次数最多。
“她真的失忆了吗?”速水悠実翻阅了一下云居久理的检查报告,抬头询问帮助云居久理做治疗的主治医师。
而医生这几天就这个问题,也回答过无数次了。
“是的,她不仅忘记了自己从十八岁到达东京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就连来到东京之后认识的所有人都不记得了。不仅如此啊,她这几天还对那个警官先生十分冷淡的说什么‘不记得’、‘开玩笑’、‘别管我的事’之类特别冷漠的话。反正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是那么亲密的恋人关系呢……”
速水悠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翻阅了一下云居久理的病历记录。
高塔爆炸案的发生牵扯到了律师、检察官和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景田组。
虽然速水悠実没有得到检察厅的授意,可是他还是想要过来看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受到伏击的长河部长完全被检察厅的人“保护”起来了,说是“保护”都有一点太好听,身为检察官的速水悠実知道,那其实根本就是软囚禁。
再加上之前长河下生又牵扯到了景田组的事情,这件事怎么看感觉都不太正常。
本想来问问云居律师,结果又得到了云居久理失忆的消息。
速水悠実看完了手里的东西,把资料递回给医生的时候,听到医生又说了一句:“这位律师小姐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这几天不仅有警视厅的人来询问,还有检察厅的检察官,就连警察厅的人也来了好几次……”
“什么?”速水悠実本来打算离开,听到医生说了这句话之后突然又退了回来。“警察厅的人也来过?公安吗?”
“啊,是啊。”
速水悠実突然想起之前公安部有一个叫风见裕也的人,来过检察厅还对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难道……又是和喜多总长有关?
自从上次知道自己爷爷和曾经抚养过云居久理的那位前任检察官是师生关系之后,速水悠実就很少再像之前那样,经常跟在喜多结一郎的身边,接收喜多结一郎直接发布的任务了。
速水悠実也知道,喜多结一郎因为自己两次在庭审现场输给云居久理这件事,再加上之前还因为梅泽一见的事情和喜多结一郎有一些争执而对他颇有微词。
所有人都以为是喜多结一郎因为自己的不敬,要把他下放到底层磨练。
但是速水悠実却有一种感觉。
就是——喜多结一郎好像也在故意避开他什么。
在很早之前,速水悠実就知道对于检察官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给罪犯定罪、量刑。他也对背奈云墟的行为有一定程度的蔑视和轻视,这都源自于自己出自于是一位检察官所带来的情绪。
但是这种情绪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偏移了呢?
速水悠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许是从上次他和喜多结一郎争吵、还是在云居久理的手里连输两场庭审?还是在……更早一点的时候?
*
病房内一片寂静。
夜色犹如倒入进来的深蓝。
窗边站着一个男人,静静注视着遥远的天空,思绪夹杂着云卷云舒里的繁星。
当时在现场的人还有公安,可是出事儿之后,松田阵平就联系不上安室透他们了。
作为唯一一个出现在现场的长河下生,也因为身上中彈而被转移到了检察厅旗下专属的医院救治,拒绝一切媒体采访和探视。
这种软囚禁,让松田阵平知道在当时那个高塔之下肯定发生了什么。
可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
“那个……”
身后传来女人微弱地声音,把松田阵平的思绪从揣测当中拉了回来。
他看向窗外的目光被拉了回来,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云居久理撑着眼睛,面容疲倦的侧首看着自己。
“你醒了?”松田阵平走过去,坐在床边。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云居久理的额头,看下是否还在发烧,但是被云居久理微微侧首躲开了。
从刚醒来开始一直缠绕着自己的那种灼烫感消失了,人对自己的身体是再了解不过的,所以她知道自己应该是退烧了。
“谢谢您这几天在医院照顾我。”云居久理把身上的床褥稍稍拉了一下,半盖住自己的下颚。“住院费用我会转过去的,麻烦你告诉我一下您的姓名和帐号。”
他背对着月色,云居久理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的名字是,松田阵平。”
“你不需要给我转账,因为我们是不分彼此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