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衿笑着摇了摇头。
杭澈蹲下来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两头狮子一般大小,造型一致,要说唯一不太一样的可能就是表情,“右边这个是雄狮,左边是雌狮子。”
倒是答对了,邓子衿点头问,“为什么。”
杭澈忙回答,“右边的凶一点。”
相当诚实。
邓子衿沉默不语,杭澈刚刚得意的表情黯淡,“不是这样吗?”
“你再仔细看看呢。”
杭澈半蹲在石狮子前面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又观察了一遍,突然灵光乍现,“好像他们左脚下面踩的东西不一样。”
邓子衿也不着急,耐着性子继续问,“哪里不一样。”
“左边这个好像是个小狮子,右边这个.”杭澈又来到右边的伸手摸了摸狮子脚下的石块,“是个球。”
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半蹲着仰着脑袋看着门槛后的邓子衿,“我知道了邓老师,小狮子的是雌狮子!”
邓子衿放下腿,指着杭澈身前的石墩子,“球代表着权力和统一,小狮子代表着繁衍和延续。”县祝付
“原来是这样。”
邓子衿看着旁边椅子上的书,随手拿起翻了翻,哗啦声一片,随手丢给门外的杭澈。
杭澈生怕书落地,伸手去接,抱个满怀。
邓子衿摇了摇头笑着说,“别读死书,把人读傻了,小呆瓜。”
对面场务拿着大喇叭喊群演开始走戏,拍完这一场群戏,就到了她们今晚重头的戏份。
群演们听着副导演的指挥,来回跑了三次,爆破组按照计划定点制造烟雾和爆炸效果,一群人在街头随着枪响纷纷倒下。
周瑟看着监视器眉头紧锁,摄影组围在一旁,负责人躬身问,“镜头可以用吗?”
“不太行,电影院银幕更大,这样的抖动幅度观众都给你晃吐了。”周瑟回看了两遍刚才的拍摄。
片场还在等着结果,负责人看了看群演低声问,“那怎么办?”
周瑟手指托着下巴看着画面抬手喊了句,“把b组的穿梭机调过来。”
负责人一听,和身后的组员对视,大家有些为难,“穿梭机?贴景飞还行,这都是人万一碰到了,不好赔。”
周瑟并不在意,“你说机器还是人?”
“当然是机器了。”
“那就炸机好了。”周瑟说得干脆,“去调过来。”
负责人一脸的不情愿,“好吧。”
周瑟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别心疼,炸了给你配新的。”
那人瞬间变脸,“好嘞!”
来回折腾了三遍,最终周瑟用对讲机说了句,“辛苦大家,过了。”
1940年,民国29年。
裴苒得到消息,有个重要的中共特务在转移看押审讯地牢的时候被同伙营救逃脱,混乱中被日军击中,于是日军下令全城有受枪伤的一律逮捕,无论是何身份。
裴苒从实习到正式记者跟了黎淑雯一年,她从不旷工,可今一天都没来报社,她自然起疑。
而当她来到黎淑雯家的时候,却发现门竟然只是虚掩,裴苒轻轻地推开木门,一边观察一边悄悄地关上门。
地板上有细线一样的血迹,一直延续到卧室。
她顿感不妙。
镜头从她的面前环绕到背部跟随着她的脚步一步步靠近卧室。
“cut!”气氛被打破,周瑟拿着对讲机吩咐,“头顶留白少一点,把人物构图中近景。”
杭澈转身,镜头里全然没有刚才那副紧张的神态。
“她进去之后直接跟着背做一个中景过肩拍摄,注意控制画面暧昧度。”导演对着摄影组喊,“让观众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亲密就行。”
“道具组,过来一下!”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挂着工牌从杭澈身边跑过。
“这个景怎么搭的?太普通了,这摆设和别的谍战剧都一样,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景之前和您过了一遍。”
“实际效果不行,紧张的氛围出不来,灯光组,那边布光再暗一些。你把这些桌子上的东西都去掉,画面要干净一些。”
杭澈坐在旁边的道具椅子上看道具组一群人开始搬东西,灯光组也重新布置起来。
诡异的是一脸惨白的邓子衿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动静靠着门框,“我这是不是能再去睡一会儿啊?”
杭澈被吓得往后一瑟缩,倒不是妆容真的吓人,而是对方脚步太轻,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难免有些受惊。
周瑟从监视器后面抬起脑袋冲她做了进去的手势,然后突然站起来跑过来,直勾勾盯着邓子衿又拿起手里的对讲机,“化妆老师过来一下。”
化妆组工作人员过来时,周瑟正嫌弃地把邓子衿身前的旗袍往上遮掩,邓子衿拍了她的手背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