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孩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好好读书,上了大学,就可以天天吃到。”女人抬手准备摸一摸小女孩。
小女孩下意识往旁边一躲,眼里露出防备的目光。
“很抱歉。“女人不再靠近。
女孩往嘴里又塞了好几颗,含糊不清地问道,“大学是什么样的?”
“大学啊,有很多好看的裙子,吃不完的好吃的,好多你没见过的东西。”女人尽量用小孩喜欢的东西吸引对方,“对了,你喜欢看书么?”
女孩放下警惕,“喜欢。”
“大学里有很大的图书馆,你等等。”年轻女人明媚地笑着,从包里拿出一本红色的书,“你看,这就是我从大学的图书馆借来的,送给你。”
鲍萍萍语气轻柔,“临走前,来做活动的老师需要留影,她单独和我拍了这张照片被放在了学校的展示墙上。”
那一年,对鲍萍萍来说,是最美好的一年, 她遇到了江老师,继父也在渔船上意外去世,而她的生父蓝致华找到了她,将她从孤儿院带回了家。
“蓝致华找到了我,当初他和我母亲两厢情愿,可是却被我外公外婆棒打鸳鸯,而他也不得不娶了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我的母亲也被迫带着我改嫁他人,他找了我很多年,我们终于父女相认。”
蓝致华的妻子怀孕后意外流产,从此再也没怀上孩子。心生愧疚便放任蓝致华在外拈花惹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一年,他突然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自己和外面女人生的,妻子大发雷霆。从此鲍萍萍有了家,有了父亲,但碍于他的社会地位和公司名誉,她的身份不能对外公开,除此之外,蓝致华给了她不敢妄想的财富和迟到的父爱。
没关系,她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虚无缥缈的名头,实实在在的物质条件更让人踏实。
从此,她不再是那个看人脸色等着被人领养决定命运的水草,她是蓝致华的女儿。
甚至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这多有趣?
“她送我的那本《君主论》上有戏剧大学图书馆的借书章。”
那本书被她从头到尾翻了无数遍,从此鲍萍萍也有了座右铭:如有必要,即便是不道德的手段,只要能成功实现目标,当你获得成功,所有的手段都会被歌颂。
“于是,我拼命学习,终于如愿考上了那所大学,也见到了她。”
江月舒还是那样的温柔博学,即便鲍萍萍在她的课堂捣乱,她也没有责怪过,甚至还帮鲍萍萍说话,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鲍萍萍温暖的陌生人。
鲍萍萍第一次感受到,陌生的善意,比恶意珍贵,爱,比恨更长久。
“我只是想永远陪在她身边,静静地守护她就好。”鲍萍萍脸色忽然阴沉,话锋一转,“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她和许观风是恋人关系,我一面开心一面嫉妒发狂,既然她喜欢女生,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听到这里,宋知不禁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鲍萍萍,“你做了什么?”
鲍萍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给了她助理一笔钱,那个男生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痛快地按照我的计划向学院举报,事实证明,许观风就是个窝囊废,根本经受不住考验,自己就主动放弃了,她根本就配不上江老师。”
这些话从鲍萍萍嘴里说出来,有一种怪异荒诞的滋味。
那是一种扭曲成的病态占有欲和控制欲。
宋知浑身发冷,“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鲍萍萍不以为意,“那又怎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在乎她,没有人比我对她更真心实意,只有我会一心一意陪在她身边,只有我。”
这不亚于给了你一枪,再把你送进医院治疗,然后居高临下地告诉你,若不是我,你会死。
“可是,你和杭澈偏偏要来毁掉这一切!”鲍萍萍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不止一次地提醒你们,阻止你们,不止一次,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听劝,一意孤行地和我作对!”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在无尽的黑暗与阴谋交织的网中,鲍萍萍犹如一只被困的困兽,她清楚地知道,一旦景歌致华这座她精心构建的堡垒崩塌,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因此,她必须竭尽全力阻止这一切。
所以当初的那些阻拦的话,不是出于关心,而是警告。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宋知胸口起伏着,手心攥出血痕。
鲍萍萍冷哼一声,“我原本只是想给你们一些教训,让杭澈知难而退,便和蓝致华设计了那场鸿门宴,我们约好了,只是撞坏东西,引媒体报道,让她身陷负面舆情就好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