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显得自己更厉害一筹。
就是这样的,无冤无仇,但谁都想抬抬自己的身价,哪怕那玩意儿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超市里的免费赠品,不要白不要。
邓子矜曾经的艳照门事件被翻出来大肆宣扬,杭澈曾经罢演的事也被反复推上热搜,两位曾经收获无数褒奖的影后,此刻,也不过是众人口中的谈资。
就像舞台上任由发泄,却无法回击的猛兽表演,无需门票,人人皆可入场。
得罪了港圈,又得罪了京圈杨麟一脉,这无疑是自毁前程。
邓子衿罢演后,无论风波舆论如何激烈,她自始至终没有再发表言论,却在杭澈采访后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向徐图和杭澈致歉,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到了她们的电影。
而她此刻已在机场,将按照计划去国外度假,如大众猜测的那般暂别电影圈。
人是很奇怪的物种,但你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什么都不在乎的姿态抛弃那些大部分人依赖羡慕的东西时,反而能换来他们的称颂。
网上陆陆续续出现惋惜质疑的声音,期待事情有所反转,毕竟一边倒总是无趣的。
“邓老师,我虽然非常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不是很理解,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全可以和对面理论一番。”徐图不甘心,见不得好人被欺负,何况风评好转这种事情孤注一掷搏一搏也不是没有可能。
结果,当事人不玩了,故事就烂尾了,观众自然也意犹未尽。
“没什么好理论的。”电话那头传来她平静的声音,“电影这座山我也爬累了,是时候下山了。”
徐图笑着挽留,“我们还在爬呢,邓老师您怎么想着从山顶下来啊。”
被追逐被注视的感觉难道不让人享受吗?
对方叹了一口气轻笑一声,“太高了有什么好。”
“太高了可以看见很多东西,还有很美的风景啊。”
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站在山顶,能看见山下的人在干什么么?”邓子衿忽然问。
徐图欲言又止,杭澈直截了当,“看不清。”
“对啊,太高了,就看不清原本的世界了。”被人仰望,需要付出代价,“山顶呢我已经爬过了,风景也都看过了,同样的路再走一遍就没了乐趣。”
那是洗尽铅华的淡然。
徐图一直以来都很欣赏邓子衿,“我这还没和您合作呢,但是也太不公平了,尤其是那些个后辈,都来踩两脚,那点心思我看不明白么?想要机会就公平竞争,搞这些手段真让人不齿。”
对方却并没有买她的账,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若是自由竞争的话,对大众是公平的吗?”
“不是吗?”徐图不解。
“把天才和凡人放在一条起跑线本就荒谬,哪怕连太阳也不是公平的。”
徐图想了想,不是很赞同,“光平等的洒在大地,为什么不是平等?”
“那为什么有的人会晒黑呢?”
邓子衿每回见到杭澈,都觉得她的底色是蓝色的,忧郁,孤独,她做不到自作多情地认为杭澈是出于对自己的情谊说出的那些话。
她宁愿相信,那是一种天才的神性,这种想法虽然天真,但却合理。
天才和凡人这种巨大的悬殊让一部分的天赋异禀的人能够清楚地意识到其他人的无奈和平庸,绝对的智慧使得他们看破了这种不公。
因而多数时候,天才似乎都肩负悲天悯人的责任感,竭尽所能下意识地去弥补这样的差距。
机场登机广播循环催促着,挂电话之前,徐图听见邓子衿沉默几秒后开口,“谢谢你,杭澈,但你和我不一样,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徐图挂完电话和杭对视一眼,只剩一声叹息。
杭澈继续翻看着剧本,徐图站了会,随便拉了一旁的矮凳子坐在她身边,“杭澈,你当初罢演的时候,有想过一了百了么?”
杭澈目光聚焦在台词上,不急不缓地翻页,“没有。”
“为什么?”徐图侧目看着淡定稳如山的她。
“我没有像邓老师一样去过山顶。”杭澈拿起笔在关键台词上做出标记,“也没有足够的钱去还违约金。”
徐图苦笑一声,“你还挺诚实。”
景歌致华投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放任事态发展,高层按兵不动只是在考虑回应强硬还是柔和,杨麟今时今日在电影圈的地位如日中天,是否值得因为一部电影而结下梁子。
可杨鳞是个疯子,徐图比谁都更清楚,她的态度十分明确,很快公司和剧组达成共识启动公关手段。
《江空渺》剧组官博强势回应,表示主演言论并无不妥只是被有心之人恶意解读带节奏,剧组不仅力挺到底,还会追究网络上肆意发散,胡乱引申的营销号和部分黑粉的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