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就是...想着你上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好几年前了。”王辉腾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手指在杯壁上敲了敲终于进入正题,“那个奈律师?”
这不是救命稻草,宋知立刻起身,“打住,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哎,你和我说说啊!”王辉腾愁得眉间挤了个川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这孩子,一点不着急呢。”
宋知端着空酒杯回来的时候,一旁的女同事好奇地问,“老王头喊你干嘛呢?”
“说工作。”宋知坐下后冲黎浦道,“明天我和你一块去‘送法进社区’。”
“真的啊?”黎浦放下手里的刺身两只手拽着宋知的胳膊晃着,“师父果然还是舍不得我一个人,嘿嘿。”
对面的同事嘴里塞着食物,“啊?这可是义务的,费力又不太好,浪费时间呢。”
黎浦立刻放下宋知的手臂,两只手撑在盘着的膝盖上,气势十足地假装生气,“你怎么这么庸俗呢!那我师父还给别人打法律援助呢,别总掉钱眼里好吧! ”
“对对对,有其师必有其徒!高尚有良心的法律人~ ”
“你想死了是吧。”黎浦伸手作势要揍人,动作太大直接掀翻了手边的酒杯,酒水滚落在地垫上,一整杯正好倒进她和宋知之间的背包里。
宋知眼疾手快忙拽起包,好在酒杯比较浅,打开之后,文件已有一些晕染,黎浦及时递上餐巾纸,宋知接过耐心按着文件吸水。
黎浦这才注意到这份文件,扫了两眼后眼睛瞪得像铜铃,“调解书?师父,这个刑事案件不是等着开庭吗?”
这是一起朋友酒后打架斗殴的案子,其实双方也没太大的损伤,只是双方都是年轻人谁也不服谁,被打者一气之下报案起诉,被告方父母找到了律所想要给自己儿子找个好律师,最好是能不坐牢,实在不行少判两年缓刑也可以,这种小案子宋知自然是直接交给了黎浦让她着手准备材料。
结果她一心就想着怎么在法庭上挥斥方遒把公诉人打个落花流水,宋知不忍心打消她的积极性,一直没让她直接联系委托人,而是私下斡旋转圜,终于,昨天对方愿意达成了谅解,这是打印出来的调解书。
“律师的工作不仅体现在诉讼过程中,能够协助公检法最大可能化解矛盾才是最终追求。”宋知将资料重新放好,把包往后搁置,“这叫节约国家的司法资源。”
“那大家都去节约资源了,我们律师还怎么在法庭上大杀四方啊!”黎浦低声抱怨着,“而且我们也不是光拿钱不提供商品和服务啊!”
宋知作势抬手,黎浦条件反射地护着脑袋,“错,委托人可不是为了体验你的服务的,他们真正购买的不是商品,而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黎浦似懂非懂,“我不明白。”
半空中的手自然地越过徒弟眼前,宋知捡起一旁掉落被遗忘的酒杯,她忽然想起那个人说的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
想着想着也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黎浦抓了抓着身前的花领带,“什么意思啊?”
对面的同事看不下去打趣道,“你师父是说,真正的高手不需要大杀四方,认可和尊重也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挣的。”
主桌的王辉腾将一切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不由得点了点头露出赞赏的微笑,宋知抬眸坦荡地迎上那道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宋知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种感觉就连打官司的时候都极少有,周围一群人喊着行酒令,人声鼎沸,宋知一只手握着酒杯递到嘴边,一开始还参与大家的话题里东一句西一句,慢慢地就开始独自喝起闷酒来。
这一次大家才知道黎浦的酒量着实惊人,几乎喝趴了一半男生,宋知来来回回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只是撑着的脑袋有些重。
脑袋开始晕乎伴随着幻影,心里好像没那么难受了,果然,一醉解千愁。
王辉腾今晚意外地高兴,喝到最后被人家架着送回去,宋知脸颊泛着红晕,扶着桌子站起来努力保持身体平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但脚底虚浮,黎浦额头上套着那条花领带一把拽过包把她扶到了路边。
“黎浦,你长大了。”宋知一把拽过黎浦身前的包,“我真高兴。”
黎浦拽着东倒西歪的宋知将胳膊绕过自己肩膀,控制住她尽量不往下滑,“高兴高兴,师父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
路边随便拦了一辆的士,黎浦小心地把人推进后座,从脖子上取下包上了车。
杭澈等了很久,直到舒媚一身性感的高定裙出现在她面前,打发走了童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来意,她努力回忆后,确定自己应该是没有做出什么让对方误会的举动,耐心婉拒后正头疼着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