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回头四处张望,却见童年抱着一张塑料椅,几个工作人员似乎在说着什么,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杭澈立刻走过去,将童年轻轻拉到身后,“怎么回事?”
几个男性工作人员看到杭澈来了收敛着解释,“她把椅子弄脏了,我就说了一句她就哭了,这样其他人怎么休息?”
“就是啊,搞得到处都是血,丢死人了。”
“这谁敢坐啊,一股难闻的气味。”
男人随手指了指童年怀里的塑料椅,上面印了一些红色血迹,杭澈温声问童年,“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童年觉得特别丢脸,头死死地低着,指甲扣着椅子。杭澈从她怀里拿下凳子,脱下自己的外套系在她腰上,又喊了一旁的女员工,“不好意思,你有卫生巾吗?”
见她这么露骨直接地问,那个女孩脸霎时间就红了,边走过来边不好意思地看着一旁惊掉下巴的男人点了点头。
杭澈牵着童年对女生请求,“麻烦可以带她去换一下吗?”
“跟我来吧。”女孩看童年脸色苍白立刻明白。
几个男生眼神交流,掩着嘴偷笑,杭澈看了一眼旁边染血被他们嫌弃的凳子,忍不住冲这群人冷着脸,“月经是受潮汐牵引,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污秽不堪。”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女子,阴类也,以血为主,其血上应太阴,下应海潮,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信、月水、月经。
将柔韧如水的女子经期和潮汐结合,天人合一,本就是伟大又浪漫的结合。
她从不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要求别人善良,但遇到欺人太甚的嘴脸也会出手小小“惩戒”。
身后传来一声半开玩笑半严肃地附和,“你妈不来月经怎么生的你这个兔崽子?有什么好笑的!滚去工作!”
那群人立刻如鸟兽一样散开,杭澈回头看见徐图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杭澈拿着椅子回到监视棚,低着头拿出湿巾仔细地擦干净,又拿了一张纸巾耐心地擦了一遍,徐图摇了摇头笑,“你也太纵着她了,我来弄吧,哪有老板照顾助理的。”
杭澈没有假手于人,“她平时照顾我更多。”
蒋莹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虽然我和童年接触时间不长,但我真的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杭澈擦完后无事发生一样坐在了椅子上,徐图好奇地问,“哪里不一样。”
“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她就像个容易炸毛的小刺猬。”蒋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零食递上前。
童年以前在公司不被重视,总被欺负,还被舒媚嫌弃不愿意用作助理,对人有一些应激的防备和敌意,杭澈从袋子里捏了一块小软糖塞进嘴里,“那是你不了解她。”
入口之后嚼了两下,味道有些特别,酸酸甜甜的,杭澈眉头微微一挑又伸手拿了两块放在手心。
童年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杭澈空出了自己的椅子,也丝毫没有嫌弃她刚才弄脏的凳子。
那一瞬间她的鼻头发酸,声音透着虚弱打着招呼,“老板。”
杭澈摊开手心自然地递给她两颗软糖,“坐着休息吧。”
童年很多时候都懵懵的,“这是什么?”
蒋莹刚刚还在想,杭澈怎么和小仓鼠一样吃着手里看着袋子里呢,“你老板特意给你留的。”
“给我留的?”
童年有些吃惊,从杭澈手里接过软糖丢进嘴里,蒋莹一脸得意,“好吃吧?”
“好吃。”囫囵吞枣的童年拼命点头。
杭澈见她喜欢笑了笑又从蒋莹手里的袋子里拿了一块递过去,“吃慢点。”
徐图让场务热的红糖姜茶也送了过来,她递给童年,童年双手接过就红了眼眶,徐图见她这样就哭鼻子故意笑话她,“诶呦诶呦,我给你一杯姜茶你就哭了,你这样,别人不知道杭澈平时虐待你呢!”
童年立刻放下手里的姜茶要还回去,“瞎说!我老板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
徐图用手推回,“好好好,我瞎说,她最好,你们是双向奔赴好了吧。”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将手里的对讲机往桌子上一丢,“收工了。”
蒋莹下巴差点掉地上,她直起身子眨着大眼睛问,“不拍了?这天还没黑呢?”
徐图活动活动筋骨扭动着身体打通关节,“我是资本家又不是奴隶主,你能尽快拍出好镜头我喊你姐都成,把你扣在这里加班对我有什么好处?还浪费剧组的水电。”
蒋莹从凳子上蹦起来就差没抱着亲一口,“徐导我爱你!”
童年喝了一口暖心暖胃的红糖水开始嘴贱,“你的爱真廉价。”
蒋莹朝她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