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会这样,只是舍不得,可能这次大家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感情愈发珍贵,夏枳抬眼才发现自己这个糗样被宋知身后的杭澈看得一清二楚,赶紧一把把宋知推开。
其实她也想抱一下杭澈,但看了眼宋知还是算了,她可不想和自己朋友喜欢的人有什么肢体接触。
这就导致,杭澈第一次张开了双手,居然遭到了别人的无视,她只好自己抱了自己一下,然后和她们并排站着看院子被大雨覆盖。
雨水砸在地上冒出一个个黄色的水母,风一吹就有湿气扑在脸上,空气里都是湿透了的乡土气味。
三个人有人看天,有人看地,有人看着远处被倾盆大雨洗礼的油松。
时间就这样静静流淌,停下来享受自然的变化,天气的不定,也是一种舒适的放松。
晚饭依旧是大家一起下厨,成年人的默契一旦形成,就十分融洽,大家说说笑笑中互相祝愿,明日一别,再见也许是一年后,也许是再也不见。
朱垒居然是第一个抹眼泪的,大家故意笑话他,但也都适可而止,恰如其分。
曹老师说太善良的孩子才喜欢掉眼泪,大家有缘聚在这里是她的福气,赵威给大家说了好几个蹩脚的笑话活跃气氛,夏枳每一次都拆台,然后一群人笑作一团,好像这件事比讲的笑话更好笑。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爱的人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最后,杭澈单独留下来和曹老师说了会话,宋知在宿舍换了睡衣给黎浦回电话。
徒弟惨兮兮地控诉师父不在她又被龙兵给欺负了,听到宋知后天回来上班的消息兴奋得差点叫出声,觉得不妥,又假惺惺地问她都不休息两天直接上班吗?
“我怕再晚一天,你的眼泪就成了西湖的水。”宋知平躺着看着自己的指甲。
门口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急不缓宋知仰着脑袋看着木门。
“不和你说了,那两个案子的材料在我回去之前准备好。”
“果然师父的温情只有两秒。”
“挂了挂了。”
下一秒,叩门声响起。
杭澈换了自己的外套,怕带入外面的水汽关门的速度极快,趴在栏杆的宋知还是被那一小撮乘虚而入的风雨冷得打了个寒战。
杭澈抬头看她抖了一下,顿时觉得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颇为可爱,不自觉低着头笑。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宋知呆住,甚至没有顾得上整理刚刚被不听话的风吹乱的头发,杭澈走到床边脚步一顿,弯腰去捡东西,宋知这才反应过来,微微起身探出栏杆外。
额,是写着她秘密的那张千纸鹤,宋知看了眼床位栏杆搭着的卫衣,毫无疑问,口袋掉出来的,她抓着栏杆的手握紧。
杭澈捡了起来之后,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径直递给她,让她这一刻的担心显得十分多余,对啊,杭澈怎么会看呢。
她不会的,或许不仅不会,也不太感兴趣里面究竟是什么吧。
真是庸人自扰。
睡衣丝滑掩盖在被子里,宋知伸手出来的时候,袖子直接褪到了手肘,手臂莹洁光滑,手指纤细白嫩,杭澈看了一眼转了视线。
“谢谢。”宋知捏着千纸鹤收回了被子。
杭澈弯腰在床位拿了书包,宋知看不见,但能听到拉链声,果然不一会,她拿着本子和钢笔抽了书桌前的凳子。
她又要写日记了,宋知下巴靠在手背上,扶着栏杆看她的背影,杭澈铺开笔记本,刚打开钢笔噌地一下起身,椅子发出咯吱的刺耳声,宋知也下意识后仰。
“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杭澈一只手拿着笔盖,一只手拿着钢笔,转身对她说。
宋知这才发现本子上一摊墨水,不多,掌心大小,她指着本子喊,“赶紧擦一下吧。”
杭澈哦了一声,找了纸巾一点一点吸。
宋知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看她忙前忙后,吸了三四张餐巾纸,“我去厨房洗个手”,杭澈出去轻轻带了门。
钢笔和笔帽就被静静地放在两层纸巾上,宋知弯身仔细看,那支堪称艺术品的钢笔似乎是坏掉了,笔套中间处凹陷,金色的笔尖开了叉,宋知叹了气,这种即便是掰回去,也不能用了,也不知道这种笔头好不好换,真可惜。
怎么会坏了呢?宋知仔细回忆,忽然想起夏枳冲她喊的那句“那是包,是包,包!”
???
难道?是她把杭澈的钢笔摔坏了?!宋知脑袋埋在被子里欲哭无泪。
杭澈再一次进门的时候,宋知像一个把自己裹起来的蚌壳,真是次次开门都有惊喜。
宋知听见关门声,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只做了坏事的鸵鸟,此时,鸵鸟悄悄地抬头心虚地看着杭澈坐在椅子上看着拿起钢笔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