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撸了袖子,誓要和它一决胜负了,“嘿!我真是奇了怪了!你走不走!走不走!走不走!”
辫子不停地抽打,夏枳挽着宋知的手不自觉收紧。
杭澈也忍不住上前。
“大叔,你让我试试吧?”突然,宋知走上前来。
众人表示不解,男人看着她越来越近,眼睛挂在她身上纹丝不动,这样的眼神让杭澈很不舒服。
她跟着上前,挤到了驴的面前,“让一下。”
男人被推了出去。
宋知伸手摸了摸领头的驴,它居然开始抽泣,一下一下的,宋知惊奇地看了看杭澈,又顺了它几下,然后像变魔法一样从卫衣前面的大口袋掏出一根细长的胡萝卜。
杭澈:
小马:
夏枳:
“早上洗碗的时候校长给的,说是自己家地种的,你又不爱吃,我就放口袋里,差点忘了。”宋知一边解释,一边把胡萝卜递到驴的嘴边。
它先是闻了闻,然后甩出大舌头舔了舔,嘴皮一抬,咬下一口,哼哧哼哧吃了起来。
宋知一只手拿着胡萝卜,一只手继续抚摸它,“乖,吃慢点。”
看它吃得狼吞虎咽的,杭澈忍不住问:“早上没喂吃的吗?”
老李直接借了驴就去了镇山,他哪里知道这些驴吃了没,再说对他来说几头牲畜,吃不吃重要吗?
“不知道啊,应该吃过了吧。”老李不在意。
杭澈手一指,“这些东西少说有100斤了吧。”
“咋?驴不驮东西干啥?”男人莫名其妙。
“那也要适可而止吧。”
很明显,对这个成语男人不甚理解,“啥?适啥?”
杭澈耐心解释,“就是,你要给他吃饱了,才能让他干活吧,背不动你让他背他能走吗?”
这下听明白了,合着一个小姑娘还敢教训长辈?
“你这姑娘有毛病吧,我管他背不背得动,他不背我背?我背它嘛?!”
呸了一声,“真有毛病!”
杭澈不想和他继续争论下去,走过去拿了书包,拉开拉链打开夹层,抽了两张红色的百元走过来递给男人。
小马也蒙了问:“你干啥?”
“晚上给他们买胡萝卜!”
男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过下一秒立马又像见了财神爷,一把抢过钞票,对着天空看真伪。
宋知皱着眉,看了眼见钱眼开的男人,低声问:“你还带了纸币?”
“童年给我装的,怕山区不能手机支付。”杭澈解释。
男人拽着两张红色钞票,对这意外收获很是激动,“诶呀,真给我啦?”
杭澈转身,一脸严肃,“不是给你的,是给它们的。”
男人看了眼驴,“哦哦哦,好好好,买胡萝卜,买胡萝卜!”咸注富
这下他伸手一拽,驴肉果然跟着走了,男人乐呵呵冲小马挥手,一人四头驴缓缓离开他们的视线。
杭澈心里不是滋味,哪天背不动了,它们生命是不是也到了尽头,哪儿有公平可言呢。
看山跑死马,小山丘看起来不高,要真翻过去,也得花上个大半天。
几人走走停停,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了村口,正碰上村口的一群阿婆搬着板凳背着手回家。
“小马回来啦?”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俊丫头?”
“老师啊?了不起了不起。”
“小马你带人家在村里逛逛啊。”
“那个屁股大。”
...
好客,热情,友善,这是她们的第一印象。
天黑得很快,幸好她们穿过村口的小路进了村子,村口有一家屋子门口摆着红色的绸布照着的灯箱,下面用石头压着,上面写着:孙姐餐馆。
想必这就是马小燃说的村里唯一的餐馆了,四人早已饥肠辘辘,小马招呼她们赶紧。
这是村民自己的房子改的饭店,屋子的大厅摆着六张折叠木桌,摇摇晃晃,下面的金属支撑不太稳当。
宋知从隔壁桌拿了一把红色塑料椅给杭澈,四人这才终于坐了下来,宋知拿起桌上塑料袋里的纸巾擦着身前的桌面。
小马喊了一孙姐,一个妇人拿着锅铲掀开布帘走了出来,“哎哟,小马?来客人啦?”
“是啊,搞几个拿手的。”
“你们等会儿啊,里面那群死男人还有一个菜,我弄完给你们做,喝水,桌上有水啊,你自己倒。”
孙姐这个饭店平时也就是给村里接待外村的人用一用,毕竟大家都在自家吃饭,谁没事下馆子。小马之前觉得村里要是想招商引资,难免要吃饭,就给孙姐买了门口的招牌,大多数时候,孙姐还是自己下地干农活,晚上回来做做生意。
这种白色透明一次性塑料杯,一旦倒了热水,只能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提着杯口边缘才能拿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