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着:“毕竟等级越高的咒灵吃人速度越快啊。要是再不快点过去,别人都能用自己做的手工陶器当退休礼物送给藤川老师,我……总不能捧着咒灵把他儿子吃完消化干净又拉出来的残秽回去,请他闻香思人,节哀顺变吧……”
五条悟听完这番话,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想笑还是什么,最后只伸手朝她脑门不轻不重地弹了下:“讲笑话也没用。有空给真希他们说一声,没空跟我说?”
她捂住被弹得一阵锐痛的额头,微微拉下他的衣袖,浅翠色的眼睛看了看他:“对不起老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而且……我也是觉得,这种我能解决的事就没必要拿去打扰您,所以……”
“那要是我不来,那家伙非要你就这么毫无头绪地去独自找人,你也一声不吭就答应了?”五条悟低头,嘴角终于带起一丝笑意,但是却怎么看都不是高兴的模样,反而让人瞄一眼就瘆得慌。
他说:“你没有受过相关训练,会收集情报吗?这种繁琐复杂的事,连很多有经验的辅助监督都做不好吧。所以从效率上来讲,要是将整个事情从开头就直接丢给你的话,那更是在耽搁时间。”
芙洛拉想了想,老实回答:“我确实不会。所以刚才能想到的也就是让他把地址给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
五条悟不带情绪地笑一声,听到芙洛拉继续说:“不过,老师也不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吧?所以才会让藤川先生他们去找情报,然后提交成任务来着。”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仍旧透着种由内而外的冷漠感:“实话实说呢,确实不想管。因为压根和我没有关系,我也真的完全不在意。或者说能让我在意的东西本身就很少,说我区别对待和冷血也不为过。”
五条悟这么回答,然后又看着她:“但是这件事既然已经被芙洛拉知道,你虽然当时没有表态,但还是会关心那个失踪的人吧?”
“毕竟芙洛拉就是这样的个性,总是容易换位思考体谅别人。而且自身责任心过强了,再加上是特级,所以也已经习惯了被所有人需要,习惯了有危险就应该是自己去面对。哪怕对方是在仗着自己的弱势就无理取闹,过分要求。”
“但是到了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呢,就总是表达得就格外困难。”
完全被猜中了啊。
芙洛拉眨眨眼睛,说:“毕竟老师也说了,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他牵开嘴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淡笑:“那什么事都让你做了,别人做什么?”
“就算你们两个——你,还有个同样有这种毛病,甚至更严重的忧太,都不是为了别人的感谢去做事。但你们这样的帮助只会自找麻烦,而且也很容易让别人觉得理所当然,‘反正都是很强的特级,为什么你们不去立刻解决我们做不到的事。越是我们害怕和高风险容易送命的事,当然越是应该全部由你们去做’之类的。”
“到时候你的任何一点失误,或者只是单纯因为没有满足他人的期望,都会成为他们变本加厉中伤你的源头。”
“拥有感恩之心,尤其是像芙洛拉你这样,明明知道老师答应过你‘不管怎么样都会帮你处理好’,让你尽管放心去做,却反而让你有了绝对不能随意麻烦我的责任感的人,是很少很少的。”
“所以说,凡事最好把自己和他人的界限划分清楚比较好。”他最后总结。
芙洛拉点点头:“我记住了,下次一定会注意。”
但是心里却不由得划过一个想法——他也被这样对待过吗?
因为是最强,所以被其他人理所应当到无理地要求和期待着。并且即使做了再多也不被他们感激,反而觉得这就是他该做的。
没等她想完,五条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停顿两秒,忽而变为捏住她的脸,同时弯腰下来凑近她:“不过啊,芙洛拉居然敢逃我的课这件事,虽然只是月会改成的自习课,但是真的让人很惊讶诶。”
“只是因为不想轻易麻烦我而已吗?明知道要是被我发现,一定会让我不高兴吧?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是没有对你生过气来着。所以才会让你觉得偷偷背着我逃课也没关系?”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让人不安:“胆子很大嘛。也是真挺有本事,能把我弄得这么生气。这是第几次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孔,当即有种自己就快大限将至的强烈危机感,连忙回答:“就这一次!真的!”
说完,直接发动用在其他同学身上一定可以成功的必杀技,双手拉住五条悟的手,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老师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只有这一次,您不要生气了。就算生气也不要气太久,一定要很快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