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宿傩难得愣了愣。
他偏头避开芙洛拉刚才的咒力攻击,单手托着下巴,好像在回忆什么:“你的术式,看起来有点眼熟。”
应该是在很久之前有见过。
不过芙洛拉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偶尔窥探到了虎杖悠仁的视野,所以才会这么说,于是回应道:“现在想要聊什么不存在的过期亲友关系来刷好感值,已经晚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里提醒到他,让宿傩在莫名其妙噢了一声以后,忽然大笑出声,好像看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我想起来了,你是这一代的星之彩,却做了他的学生,真是有意思。”
什么东西?
芙洛拉没打算在他这番没头没尾的话里多浪费精力,只专注于将他拖延住,尽可能长地为虎杖悠仁苏醒争取时间。
普通的“蚀”对八指宿傩并不起作用,可是抽取他的生命力是绝对不可以的,堕降尘更不能用。那看来就只有……
她咬牙将手上蚀的效果猛然提升翻倍,看准时机朝宿傩喉咙掐过去,皮肉融化的诡异触感在掌心之下格外清晰。
宿傩反扣住她的手将她扔出去,伸手捂住脖颈伤口,不情愿地将其恢复如初。
芙洛拉站稳在不远处,半秒停歇都没有便立刻冲上来,两人缠斗得不相上下。
期间她有好几次可以尝试用颓灵息来抽取对方生命的机会,但又全都放弃了。转瞬即逝的犹豫落在宿傩眼中,成为了致命的破绽。
他抓住时机反击回去,将芙洛拉瞬间击飞到那片倒塌的森林中。
即使有白蛇和星之彩的保护,这次攻击的威力仍然不小。她很快咒骂着爬起来,倒是没有吐血之类的内伤,只是背后制服被弄破了,皮肤上蹭出几道破皮的痕迹。
右腿在旁边的断裂树干上被锐刺割开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立刻流出,浸透了腿上同样被撕破的长袜。
宿傩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嘲,看起来对这个结果也挺失望的。
要不是她的身体素质是特级,这一下过后,她的整条腿都应该折断着从躯干上被撕裂开才对。
没有顾及这点忍忍就能当做没发生的伤势,芙洛拉在白蛇的掩护下对宿傩进行两面夹击。
然而这一次,她才刚将蚀的作用释放开,宿傩却回头扯开一个怪异无比的邪肆笑容,眼神里红光闪动,像是某种计谋已经得逞的快意。
她愣一下,看到面前少年脸上的花纹正在飞快褪去,头发也跟着垂下来,第二双眼睛也随之合拢。
“芙洛拉……前辈?”恢复意识的虎杖悠仁呆呆看着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之彩化作的蝴蝶已经扑到他鼻尖上。
“悠仁——!”芙洛拉心脏狂跳着,眼中第一次涌现出恐惧。
她几乎是尖叫着喊他的名字想让他躲开,同时迅速收回咒力。身后的白蛇也随之收起牙齿,转而用身躯缠住少年将他保护在身下。
这一压不打紧,本来虎杖悠仁就精神虚弱,外加被宿傩控制着和芙洛拉打了一架,体力也消耗不少,竟然直接被白蛇巨大的身躯压倒在石头上砸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星之彩刚才有没有碰到他。
芙洛拉慌张扑到他身边,想要伸手去碰他但又不敢,只能不断喊他的名字:“虎杖?!虎杖!你醒醒?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悠仁?!”
没有回应。她也无法试探伸手去对方到底是活着还是……
芙洛拉看着地上动也不动的少年,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里,脸色惨白得半点血色都没有。
她很快将白蛇化为咒具手镯戴好,压制住星之彩的侵蚀力,然后从腰包里找出手机,一边发着抖一边找到五条悟的电话拨打过去。
电话响起来之前,五条悟正在办公室里翻看着冥冥提供过来的,关于松田大辅的一部分情报消息。
正好这时候有人敲门,他头也不抬:“没锁门,忧太直接进来就好。”
白衣少年拎着一盒刚从北海道带回来的三方六年轮蛋糕递给他,说是芙洛拉记得他的口味,所以特意让他带的。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正好是芙洛拉。
五条悟很快接通电话,手里打开包装盒看了一眼,语气愉快:“蛋糕收到了哦,芙洛拉……”
只是半秒钟都不到的时间,想来根本不足以让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最多只能叫一句“老师”而已。
可乙骨忧太却看到面前教师脸上的神情忽然完全变了,整个人从椅背里微微坐直身体。
“你现在在哪儿?”五条悟问,声音平直沉静,眼罩下的半张脸看起来完全是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