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去哪里了?
她忍不住想转头去找她的同伴好友们,却被五条悟单手捧住脸,捏着下颌纠正动作,连同目光都无法移开,只能专心望着他。
“往哪儿看呢?”
他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满,眼睛却依旧眨也不眨地黏在她身上,说出来的话也是熟悉的格外不讲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从现在开始,除了老子以外你谁都不许看。”
这个口癖……
她感觉更茫然了:“悟?你是……十年前的悟?”
“现在认出来了?”他笑起来,指尖捏着她的脸,又反复抹过她的唇角,“离开这么久,你从来都不想老子,天天和他在一起。老子不喜欢那样,你心里唯一的人应该是老子才对。”
说着,他就像每一个惨遭爱人背叛的受害者那样——或者用“受害者”这个词不太对,因为芙洛拉就没见过比他攻击性更强,更凶残危险的受害者。
他提到另一个“他”的时候,表情活像个意图将敌人枭首示众的暴君。阴暗浓烈的嫉妒与清晰到快要扭曲的恨意从他眼底疯狂涌出的时候,她几乎被震慑到一动也不敢动。
她突然有种感觉,眼前这个“五条悟”可能也会这样对她。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发生什么,哪怕世界上的一切常规法则都崩坏了,五条悟也不可能对她动手。
当然前提是,这个人真的是五条悟。
意识到这点后,芙洛拉猛然清醒过来,连忙后退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怎么了?”面前的少年五条悟看起来很惊讶,从刚才那种病态疯狂的表情,切换到现在这副纯粹茫然的熟悉DK脸,中间没有任何过渡。
他是真心实意在疑惑,为什么芙洛拉会后退离开他,好像这是非常不应该的事。
太奇怪了。
“你……你是谁?”她问。
“什么啊。”
他拧起眉毛,对着她的不高兴倒是没有刚刚那种吓人的神态。反而是一贯的,带着点类似撒娇的可爱态度,好像不对劲的人是芙洛拉:“刚刚不是还叫过老子名字来着,突然问什么笨蛋问题呢。而且离老子那么远干嘛,过来点。”
他边说边去拉她的手,却遭到了她的抗拒。
“不。”芙洛拉用力想要将手抽回来,“你不是悟。”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神色一下消失了。
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上去完全和成年的教师悟一模一样,却又带着种非常压抑的黑暗色彩,看起来甚至有种真假难辨的非人感。
对。
就是这种感觉。
他给芙洛拉的核心印象,真的非常像是一个危险至极的残暴怪物,却不知道为什么套上了五条悟的皮囊。
眼睛里那层清澈美丽的蓝色不过是精心的伪装,漆黑的瞳孔里那些对她不加掩饰的垂涎欲滴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猛地用力抽回手,芙洛拉继续后退,这才发现身上的白无垢被许多斑斑点点的红色污染。
是那些掉落下来的玫瑰花在融化。
无数花瓣融化在周围,像是一片血色汪洋。
她睁大眼睛转头,看到面前的观众席上,她的同伴,她的好友们,全都静止不动地站在台下,如同一个个面目恐怖的沉默蜡像注视着他们,身上挂满了融化的玫瑰花,像是不断涌出的鲜血。
浓稠的红色一丝一缕汇聚着,波澜着,整个世界都被这种不祥的红色吞没。
面对她惊恐到几乎说不出话的痛苦表情,那个“五条悟”却只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要这么难过?不是你的愿望才让老子留下来的吗?现在我们终于见面了,干嘛还要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老子不喜欢你去看其他人。”
说着,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语气非常冰冷地说:“尤其是那个家伙。”
意识到他说的是谁,一种强烈到前所未有的担心逼迫着芙洛拉从这场噩梦里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仍旧是自己熟悉的样子。即使不用特意感受,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的心跳有多不正常,头也有些昏沉,应该是还没从刚刚那场梦里缓过神的缘故。
不过……身上的酸痛则完全是因为别的原因。
转身看到旁边已经没有人了,芙洛拉缓了缓,彻底平复了心情,穿好外套起床,下楼,看到五条悟正在准备早餐。
“醒了?我还刚准备去叫你。”他转身过来,将小笼包端放在餐桌上,搂住主动抱上来的恋人拍了拍,“怎么了?”
他眨眨眼睛,语气是非常关心又纯洁的,内容是完全过不了审的:“因为人家昨晚弄得太过分了?可是已经道过歉了嘛,这个真的很难控制诶,而且也已经让你尽情咬了当报复来着,现在还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