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餐的时候……我在等着她……”玉藻前语无伦次地连说带比划,还指了指同样大气不敢喘一口的春和美咲。
因为知道大难临头,她整个人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还是夏油杰主动替她解释清楚:“芙洛拉不见了,就是十来分钟前发生的事。”
“那时候玉藻前独自在公寓里,等着春和小姐来送食材和生活用品,不清楚细节。据说是下午的时候,芙洛拉有些情绪焦虑,所以雪女和花子君还有樱鬼就陪她到花园里走走散步,保持活动,毕竟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动也不好。但是她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只能说到这里,毕竟他也没有亲眼看到现场,而且这会儿人还被任务牵绊在咒灵活动地点,属于是两头忙。
于是乙骨忧太接着夏油杰刚才的话继续解释:“听花子君说,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有些烦躁不安,中途还问过一次‘我在哪里’这种话,还问玉藻前他们是谁。但是尝试跟她交流的时候,芙洛拉又没有什么反应了。”
“刚才带她下来散步的时候,她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说自己头晕。本来雪女想让她先坐着休息下,稍微好一点了再回公寓去找家入前辈来看看。结果她在长椅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情绪大变,还认出了雪女他们是咒灵,可能是被吓到了。”
他边说着,五条悟已经伸手扯开眼睛上的绷带,仔细看了看那张长椅上留下的咒力残秽。
斑斓灿烂如欧泊石的色彩,的确是星之彩没错。
同样的术式颜色还出现在了花子君的身上。
他转头看着花子君,皱起眉尖还没开口,对方已经抖若筛糠地将自己那部分交代得干干净净:“我看她坐在那里不太舒服,就让她靠在我身上歇一会儿来着。结果她……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过来的时候情绪突然很激动。”
“我吓到了,她也吓到了。我想解释的,来不及了,被她打了一巴掌,差点死掉了……呜呜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乙骨忧太拍拍花子君顺便补充,“他被星之彩碰到了,是我刚治好的。”
“悟。”夏油杰的声音从春和美咲手机里传来,听上去有些凝重,“我感觉应该是芙洛拉醒过来了。她没见过花子君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是被我收服的咒灵,更没来过这套公寓附近,所以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恢复意识的第一眼突然看到咒灵,她的下意识反应肯定是攻击。”
“那如果是这样,芙洛拉是不是也正在找我们?”乙骨忧太微微睁大眼睛。
“不一定。”
五条悟转头看着地上重叠交错的无数咒力残秽,跟着那缕若隐若现的星之彩痕迹快步走进花园深处,其他人和咒灵则紧随其后。
“悟的意思是?”夏油杰问。
“如果她真的全部清醒了。他们几个……”五条悟瞥一眼旁边脸色惨白的樱鬼他们,“早就死了。或者因为听完了解释,她会留在家里等我。但是她只攻击了当时离她最近的花子君,而且只是下意识打到就立刻收手跑开,这不是她的风格。”
“明知道这里是住宅区,还看到了咒灵。正常情况下,芙洛拉不可能坐视不管,只顾自己逃走。”
听到这里,乙骨忧太彻底明白过来,脸色也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所以她可能是只恢复了部分意识而已,还有很多东西没想起来,完全是被吓到了才会慌忙逃走的。”
换而言之,她不会去主动找他们。
尤其是在她身上既没有钱,也没有手机的情况下。
而芙洛拉也是在跑出去很长一段距离后,才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
已经摸遍身上全部口袋,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或者任何零钱。
手腕上的苍星泪缚还好好戴着,但是身上的衣服却完全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套不知道哪里来的白色飞行员女式夹克,以及一条同样白色的阔腿裤。
她满脸茫然地试着捏了捏衣袖,将它脱下来,看到标签上印刷着PRADA的字样,非常疑惑这种陌生又昂贵的玩意儿究竟是哪里来的。
以及……她现在这是在哪里?
这条路不管是前后左右看起来都那么陌生,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也没看到路标之类的东西。已经西沉的太阳正悬挂在云海末尾,温柔灿烂地照耀着所有人。她看到周围都是来往匆匆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辆。
落日余晖被摩天大楼的玻璃外墙折射成过度刺眼的一团,让她不敢再抬头。脑子里一团浆糊,清晰的眩晕感还在缠着她,但还没有强烈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芙洛拉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非常干燥清爽,显然是被好好清洗过的,发丝上带着有些熟悉的清爽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