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之下皆疯犬(153)

作者: 石头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邓意清眉头一皱,看着何楚云,眼中闪过抱歉。

意思大抵是替自己的弟弟感到羞愧。

何楚云有些惊讶:“邓意潮?”

广荣脖子软了似的点了两下头,“是啊,我看此事就是他邓意潮估计陷害我的。寻了外邦商人故意将酒卖给我,想让我喝了那弥兰酿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说到这,他瞧了瞧自己遍布全身的褐斑,自嘲道:“如今我这模样,还不如当初喝了弥兰酿,至少以我广家的家产,日日喝,喝上五百年都喝不穷。”

“本来我不想再招惹他,可谁叫后来何度雨见我广家失势,欺辱于我。我哪能忍得下,自然就将他那此没喝得成的酒再还给他咯!”

“早知如此,头一回我就该直接杀了那贱奴,让何度雨喝了。还浪费我两瓶好酒。”

广荣像是不怕死,一句一句说着嚣张之言。

邓意清又问了一遍:“要杀了他吗?”

何楚云瞥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狼狈不堪的广荣,惝恍道了句:“不用。”

“先等着吧。”

邓意清点点头。

焦恒立即蹲下搜了广荣的身,果真从他怀中翻出了广家金印。

邓意清也站起身走到广荣面前,垂着眼淡淡道:“这敏州城人人都说你我是邓广两家的下一世家主。”

“可广公子实在令清失望。”

随后便眼也不抬,提步随着何楚云走出了小船。

待广家人在城外几十里的岸边寻到昏迷的广荣时,这小船上只载着他一人。

身上已然没有了广家金印。

丢失金印实乃大祸,广家家主连惩罚广荣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将他关在房中,多人看管把守,囚在家中。

而广荣身上的褐斑不知怎地竟然渐渐褪了去。

他以为何楚云好心发作,解了他身上的蛊,亦或是这蛊自己脱了他的身。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不受人威胁了。于是他想出去将事情告诉父亲。

可无奈广家家主吩咐过了护卫及下人,广荣说什么不要听不要信。只任他叫喊。广荣即便说了他知道金印在哪,都无人相告。

最后还是他装死才将广家人骗了过来。

广荣一脸认真地说了实情,广家家主这才也起了疑心。

正要派人调查,官府的查封却先到了。

原是有人告发广家私贩黄盐,上头发了大火,下令将广家查抄。

一时间,广家下人趁乱跑的跑散的散,而姓广的族人却一个不落地被捉去了大牢。

这变故来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广家叫苦连天,直喊有冤。可人证物证确凿,贩盐的私车查获,买卖的凭据上面还有广家金印,如何做得了假?

而广家家主说近日金印丢了,是宿敌邓家的陷害。

可即便金印丢了凭据做不得数,那运盐的盐车上装的可是货真价实的芜菁黄盐。

看成色,估摸数月前便收好了。

哪是近日的货?

是以广家定然说谎无误。

贩私盐,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弥天大罪,谁敢轻易拿这件事诬害?

这广家还污蔑旁人,真是罪加一等!

前来办案的御史不知怎地,态度十分果决,三句两句就将案子判了。

不过多日,同敏州各大商号的老板聚了几次,就匆忙结案离了敏州。

广家一事,还牵连了京城的贵人。那贵人被革职,返乡做回了凡民。

广家则被发放北洲,永世不得离开北地。

路上广荣失踪,有人说是走山路时被野兽叼走吃了。也有人说他买通了押运的官人偷偷逃了。

无人得知他到底去了哪儿。

有人买通了押运官人不假,不过不是广家人,而是邓家人。

广荣被捉到一处山中草屋。这是猎户秋日捕兽的临时居所,此时无人居住。

广荣看着面前的朝他一步一步逼近的何楚云,顿感不妙,可无论他如何喊叫都不会再有人搭救。

“你要干什么!我不是将金印都给了你!你们还想干什么!”

广荣知道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再也没有能做交易的底牌,只得发着疯狡辩求饶。

何楚云依旧冷着脸,好似听不见他鬼哭狼嚎。

她拿过一桶弥兰酿,让人掰开广荣的嘴将酒灌了下去。

广荣的肚子都大了好几圈,直到酒水涌上喉咙再也灌不下去。

广荣呕了两下差点将酒吐了出来。

何楚云立刻在广荣身上刺了一刀,痛得广荣嘶叫起来。

她将刀在广荣身上拧了个十字,柔声道:“吐出一滴,放你一碗血。”

吓得广荣捂着嘴巴再也不敢呕。

他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草屋的棚顶,像是河中溺水的人。

何楚云端坐在草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轻声道:“我想看看这瘾症到底是如何发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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