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烛光下,衔霜终于看清了来人熟悉的俊美面容。
惊诧之外,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衣冠不整,赶忙取下了木架上的外袍,慌促地将外袍披在了自己身上后,方同他见了礼:【奴婢参见陛下。】
见霍则衍不语,衔霜便比划着问他:【陛下这个时辰来兰溪苑,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奴婢?】
“若无无事,朕便不能来了?”他望着她,反问道。
衔霜愣了一下,觉得今晚的霍则衍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反常,但还是同他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为何不来宫宴?”他问她。
她有些没想到他的发问,默了默,比划着同他解释:【陛下先前也未同奴婢提过此事,奴婢以为……】
“你以为,朕不让你来?”
见衔霜点头,他险些被气笑*:“就算是如此,朕从前不让你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不是也都胆大包天地做了么?”
她有些想不明白霍则衍今日的反常从何而来,但见他眼下面色不快,还是识时务地跪了下来,【是奴婢的错。】
“起来。”她听见他说。
她顺从地站起了身,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他走得近了些,她闻到了他身上沾染的些许酒气,猜测着他兴许是在宫宴上饮多了酒,才导致了今夜的这番反常,便同他比划:【陛下可是醉了?奴婢这就去为陛下做一碗醒酒汤。】
听到“醒酒汤”三个字时,霍则衍的眸色暗了暗。
“不必了。”他说。
【陛下?】衔霜还想要再比划些什么,却见他忽然俯身靠近了自己。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有些猜不透他的意图。
下一瞬,他的吻落了下来。
第9章
衔霜骤然睁大了眼睛,身子也立时僵住了。
直至唇齿间蔓延着霍则衍带来的酒意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与他现下正在做些什么。
虽因在宣平侯府时的那一场意外,她与霍则衍已有过一次肌肤之亲,可这却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唇齿相依,酒香蔓延,极尽缠绵。
衔霜的耳垂很烫,心也跳得厉害,可她很清楚,自己不该再沉溺于这个带着醉意的吻。
她用力掐了两下自己的手背,疼痛感让她稍微清醒了几分,心中便也不再犹豫不决,伸手欲推开霍则衍。
他却反倒将她拥得更紧,手也轻轻地探在了她的腰侧,含糊不清地问她:“不愿意?”
衔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忙摇了摇头。
不是不愿意……
她倾慕了霍则衍数年,日日都渴望着能够同他更接近一些,自不会对他的亲密接触心怀排斥。
只是眼下,他毕竟醉了酒,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更不想看到明日他醒来后再次后悔万分。
她怯生生地垂着眼帘,听见他在自己的耳畔低语:“可是衔霜,你不是我的通房么?”
闻言,她抬起眸,恰对上他带着醉意朦胧的狭长眼眸,一时间失了心魄,先前尚存的几分清醒也都烟消云散了。
是啊,她是他的通房,早在那日过后,她便已经是他的人了。
所以,即便是眼下同他这般亲近,应当也不会是什么不合规矩、不可饶恕的事情吧……
感受到了眼前女子小心翼翼的回应,霍则衍轻轻笑了一声,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雕花紫檀木榻上,顺手拉下了榻旁的帷帐。
夜已深寂,月白如雪,唯有点点银辉寂静地洒落在兰溪苑庭院的地面上。
帷帐外,矮桌上摆放的香烛,燃了彻夜方歇。
待到翌日衔霜醒来时,身侧早已空无一人。
若非身上不断袭来的阵阵酸痛之感,她险些就要以为,昨夜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了。
她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间,从榻上慢慢地坐了起来,想要去柜子里寻一件干净衣物来换上,外头的珠儿此时却似是听见了里屋的动静,叩门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珠儿笑意盈盈地朝她行了个礼,“陛下已经上朝去了。”
见衔霜低垂着头,并没有什么反应,珠儿又笑着问她道:“姑娘现下可要奴婢伺候沐浴?”
衔霜本不想一大早便这样的麻烦,但奈何身上难受得厉害,的确想要好好清洗一番,便点了点头。
褪去里衣后,雪白肌肤上的红色痕迹显得愈发明显,令人一眼望去便止不住地会浮想联翩。
看了一眼身侧同样红着脸的珠儿,衔霜不免觉得有些难为情,对她道:【珠儿,还是由我自己来吧。】
不想让衔霜难堪,珠儿便也没再坚持,只是善解人意道:“那奴婢去为姑娘准备早膳。”
衔霜接过珠儿手上的巾帕,轻轻地擦拭起了自己的身体,可身上的点点印记,却无一不在提醒她记起昨夜的彻夜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