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挥之不去今日她将侄子齐哥儿抱在怀里的亲昵模样,有些捻酸地压着她手腕问:“阿婵很喜欢孩子?”
玉婵想到齐哥儿和魏家三个小郎,红着脸轻轻点头,又被他挑起下巴追问:“今日邈哥儿问你的话,你怎么答的?”
她微微一怔旋即摇摇头,不敢看他,忽然感觉到他垂下头含住了自己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臭小子口无遮拦,回头我替你教训他。不过,阿婵若是想要,为夫岂敢不从?”
他伸手摸出她压在枕头底下的荷包,远远扔了出去。
那里头装着的是一种类似于避子丹的东西,虽听她说过那药对身子没什么妨害,但每回见她服用皆忍不住心疼,所幸往后不用了。
他覆上去,她呜咽出声,白玉般的素手探出帐外,乌发垂落地面,半截身子也跟着滑了出去,很快又被他捞了回来。
他双手攥着她的细腕,一深一浅两种肤色两相交叠,柔软与坚硬相互碰撞,血脉偾张。
他红着眼,垂下头爱怜地噙住她的唇瓣。
八月桂香满枝头。
威远将军府将补给五儿媳的十八抬聘礼大张旗鼓地抬入了邹家在京城的宅子。
众人不明所以,有些好奇魏家这位有名的浪荡子何时与人定的亲。
立刻便有自称知晓内幕之人站出来同众人解释:“听说那姑娘正是陛下前阵子亲封的尚食局司药,正经的六品女官。不但医术高明,且生得一副菩萨心肠,在夔州时便救过魏五公子性命。魏小公子为了报恩只能以身相许,入赘到了人姑娘家里。”
众人结合魏小公子近日来洗心革面的种种行径来看,越发觉得言之有理。
九月初一,魏准五十八岁寿辰,威远将军府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
盛装打扮的南阳郡主领着三个儿媳和一个准儿媳出现在一众宾客面前,着重向众人介绍了自家新过门的小儿媳妇,也算是略微弥补了未能亲手替小两口筹备婚礼的遗憾。
有了魏家大张旗鼓给人补聘礼的事迹在前,众人此时对魏家这凭空冒出来的小儿媳妇也见怪不怪了。
况且人家救过皇帝性命,不仅有正经官身,还有太子妃和王太后撑腰,谁敢低看她一眼?
玉婵深刻体会到了当一个人够大够强,自是不用惧怕他人指摘,大将军如此,郡主婆婆亦如是。
岂料宴席进行到一半儿,柔庆长公主带着她那个痴恋魏小公子多年的县主女儿来了。
众人看着这不请自来的母女二人,再看看魏家新妇纷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萧怡君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领着众儿媳上前,强作镇定地朝长公主见礼。
盛装华服的公主带着女儿上前,面色淡淡地朝魏家众人颔首还礼,视线绕过郡主径直转向她身后面生的玉婵问:“你便是夔州来的邹氏女?魏家小子宁可入赘也要娶的丫头?”
玉婵微微颔首,萧咏薇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她,口中不屑轻嗤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萧怡君上前一步如临大敌般挡在自家儿媳身前,垂下头向她躬身告罪。
“少陵辜负了县主错爱,千错万错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长公主要打要罚我不敢有半句怨言……”
玉婵满眼诧异地看着自家郡主婆婆低垂的眉眼,心中很是动容。
萧咏薇见状却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谁说我要打她罚她了?堂妹呀堂妹难得有你低头的时候。不过在你心中,我这个做堂姐的气量真就如此狭窄?”
萧怡君眼皮子一抽,京城谁人不知她这位堂姐最是锱铢必较,眼里揉不得沙子。
想当年,广平侯只不过在宴席上多看了一个歌伎一眼,她转眼便将人逐出了京城……
众人一头雾水,萧咏薇却突然轻笑着朝身后人摆了摆手,立刻便有人抬着一只沉甸甸的箱子上前。
萧咏薇指着箱子对婆媳二人道:“我萧咏薇向来恩怨分明,你小儿媳妇上回在宫中救过嘉萝性命,这是给她的谢礼。”
萧怡君微微一怔,才知虚惊一场,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又听她揶揄道:“我都随了礼了,堂妹还不请我喝杯喜酒,也忒小气些。”
萧怡君连忙请她入席。
陈嘉萝趁机寻了玉婵对她亲口道谢,也借机坦白了自己与魏襄一段称不上隐秘的过往。
“当年我出疹子,宫里其他孩子都避之不及,暗地里嘲笑我是丑八怪。只有少陵哥哥不嫌弃我,还出手教训了作弄我的人。这些年我一直误以为那便是情,如今想来当时我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在他眼底就是个爱哭鼻子的黄毛丫头。当日我在华州见了你才知他真心喜爱一个姑娘会是什么样的,我早知自己输了,只是不甘心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