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方便卢大富剥皮拆骨,弄了一套石桌椅,就摆放在槐树下。几个人坐下,看见院门打开,进来一个趾高气昂的中年男子。
“你是卢石头娘?”
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少年,脸上贴着纱布,瞧着肿了半边脸,瞪向焦红杏。
“是,敢问你们是谁?”
砰的一声,中年男子猛的推大门,木门直接砸在木栅栏上,当即损坏发出吱嘎一声,不堪重负轰然倒地。
“你还好意思问,正好人多,来来,你们瞧瞧,卢石头那个畜生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赵甲捂着脸上前,他脸太肿导致说话只能发出呜咽之声,控诉卢石头的罪行。
焦红杏面色发白捂着胸口,不敢置信道:“我家石头打的?不能,他不会打人的。”
“证据就在这你还敢抵赖!学堂所有人都能作证!你们昨日上门送了赔罪礼,今日就不想承认,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赵家富裕,赵甲还是老来得子,赵家上下全都小心对待,平日里连磕碰都没有,竟然被一个外人打成这样?
赵员外放话,绝不会轻易罢休!
昨日阿雪上门有严为之跟着,否则赵家管家连门都不会开,全是看在严为之面子上。
“还提着几样破糕点,我家缺那点糕点吗?说吧,这件事到底怎么解决!”
他强势说话,噼里啪啦的一顿说,根本没给焦红杏反应的余地,好半响之后,焦红杏才确认卢石头打人的事实,而且女儿知道却没知会她。
大脑一片红白,焦红杏嘴巴张了又合上。
“我是卢石头的爷辈,真是我们石头打人了?”
赵员外气的直接破口大骂:“眼瞎了不成!”
三叔被骂的气恼:“赔礼便是,大富家的,给他拿点钱。”
伤成这样去看诊确实得要银子,焦红杏忙背过身,从怀里掏出小荷包,狠心拿出一大把,双手捧着递给赵员外。
“不好意思,我替石头向孩子道歉,这点钱是心意,拿去给孩子抓药买糖。”
“打发叫花子呢!”赵员外一脸横肉半点不客气,手掌如扇扫过,一把铜板像是下雨似的掉了一地。
焦红杏心疼的去捡,一手的土也顾不上,她直起身子时恍惚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因着吵闹声吸引了不少附近的邻居,大门敞开,所有情况都被他们尽收眼底。
“那你说,想要多少?”理亏的焦红杏压低了声音,“我给便是。”
赵员外打量朴素整洁小院,占地连他们家一半都没有。他不屑道:“让你赔多了你都拿不出来,这样,一两银子,再让卢石头写十张认错书,当着学堂所有人的面给我儿子弯腰鞠躬认错,念出他的罪行。”
焦红杏觉得石头确实打伤了人,她也认。可总得弄明白一切再说,而且她不觉得“罪行”二字可以放在这。
对方越说,焦红杏的眉头越皱,柳叶眉蹙着,手抓着衣袖口。
都说为母则刚,焦红杏硬撑着和对方商量。
“前因后果我还不清楚,但我相信石头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不如请严夫子过来,我们一起协商。赔钱赔礼,我们都认。”
“我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拖到今天才来已经是看在夫子的面子上了,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严夫子不成?赔钱!不赔钱今日这件事不会善了。”
从外面走进来几个护院模样的汉子,各个凶神恶煞,吓的焦红杏后退一步。
这时候一直不吭声的三叔走了出来。“孩子们是同窗,又都在一个地方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如坐下商量?”
赵员外不动如山,大有不答应就不走的架势。
三叔转身朝焦红杏要了那把铜板,又给了一个族人眼色,那人会意后紧忙去屋里把周秀才带来的礼物取出来。
“上好的酒,大雁,还有这些糕点,都给你。来,这把钱也拿着,我这里也还有一些,你看看够不够?”
三叔从怀里掏出一小把铜板,其他几个人也都掏钱,焦红杏鼻尖泛红,丈夫不在,他的族人还能出手相助,当真是情深义重。
东西堆放在一起,早就超过一两的价值了,赵员外气消了大半,临走前喊道:“还有道歉!明天我会亲自去学堂监督!”
第30章 第30章
小地方什么事都瞒不住,焦红杏还没弄清楚卢石头为何打人,不想让邻居们传瞎话,便放软了态度说了几句话,请走赵家人。
转过身,她面带感激的朝着族里长辈鞠躬。
“多谢各位叔伯,方才都给了多少钱?我这就进屋取还你们。”
和族里来往仅限于逢年过节,她一个做晚辈的自然不会欠他们的钱,说出去丢卢大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