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发问,谢临安唇角的笑意淡了一些,然后神色如常道:“不小心而已,你出行且注意,戴好面巾。”
“知道的,现在街上人不多,而且大家都行色匆匆不敢停留,怕被人传染上。我上午去看我娘,听一个大夫说最近都没有新增的,也就是说外面的百姓都是健康的,我们也安全不会被传染。”
“若是身体不舒服立刻找大夫。”谢临安温声道:“城里传了消息,现在方子已经有眉目了,相信很快就能研制出来救百姓们。”
阿雪重重点头,笑吟吟的道:“一定会的,我相信郎君。”
一直守在门边的松石差点笑出声。
大夫研究救人的方子,卢娘子相信他们郎君有什么用啊,该相信大夫才是啊。
聊了好一会,住在附近房间里的赵家兄弟出来,和阿雪打了招呼,赵友玉皱眉低声道:“他还没承认?”
赵友成道:“没有,咬死了和他没关系。”
阿雪有点好奇他们再说什么但不好意思问,也没发现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的谢康安几日都不见踪影了。
……
阿雪走后,赵友成过来和谢临安说话。方才还温声言语的郎君像是换了个人,言辞冷淡道:“垂死挣扎罢了。”
赵友成:“他一直不承认是他害的你,这可如何是好?”
镇子里生病的百姓们被里正强行拉走集中在一起,几乎没有患有疫病还在外的百姓,且谢临安多加小心,不可能突然得了疫病。
谢临安高热来的太快,他只来得及将自己锁在房里,待喝完药后他头脑清明不少,抽丝剥茧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不是偶然患病,恐怕是人为。
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这两日的行程,又因为赵友成他们都没事,所以问题只能出在那日松石熬给他的补汤上。
补汤被人动过手脚。
客栈人多手杂,想要查到点什么不容易。谢临安叫松石等人排查在厨房出现过的面孔,赵友成也加入其中,所有人听从谢临安的指挥,但没查到任何线索。
谢临安觉得奇怪。
赵友成他们站在门口汇报情况时,谢临安一直未出声,而谢康安义愤填膺,先是骂了恶人,随后又小心翼翼道:“堂兄,会不会是你出门时候不小心被传染了?”
赵友成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很有可能。
谢临安淡淡的嗯了一声叫他们回去休息。
当天深夜,赵友成带着赵友玉,堵住了抱着坛子的谢康安。
坛子里面是几片碎布。
很显然,这是患疫病人的东西,谢康安便是用这个来污染谢临安的补汤,让他得病。但谢康安嘴硬不承认,就说是捡到的,正打算去扔。
赵友成来问谢临安怎么办,毕竟谢康安是谢家人。
“关起来。”谢临安半点情面都不留。
谢临安患病的消息原本不打算告诉他父母,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竟然知道了,而且赶了过来。
得知消息的谢临安冷笑。
看来还是谢康安搞的鬼。
“他一直想回京,跟着我出来也只是想找机会溜走罢了。”聪慧如谢临安,能轻而易举的猜中谢康安的想法。
“他传我患病的消息回去,也只是想让局势更乱,而且我父亲素来公正,他以为可以通过我父亲达到目的。”
当年就是侯爷的一句话,才让他认祖归宗。谢康安深切知道他自己亲生父亲无用,唯有侯府的话事人侯爷,才有一切事情的决定权。
但谢临安想不通谢康安为何害他,他患病对他有什么好处?
殊不知人性就是如此。
多年以来被谢临安光环笼罩之下,早就造成谢康安扭曲的性子。他学习谢临安的言行举止,彻头彻尾的将自己变成第二个谢临安。越是和谢临安像,收到的称赞就越多,可也造成他的性子越发的压抑扭曲,甚至萌生出这世上没有谢临安就好了的念头。
所以他脑子一热临时做了这个计划,但没想到会被谢临安识破。
可谢康安不怕,因为他知道侯爷来了之后会给他做主,只要他不承认,一切就不是他做的。
侯爷侯夫人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他们此行来还带来城里大夫研制出的药方,城中不少百姓正在恢复,疫病算是彻底控制住了。
谢家夫妇立刻来探望谢临安,可惜隔着一道门见不到,说了好一会话他们才回去休息,谢临安问道沿途村庄是否给了方子,谢侯爷道:“全部安排下去了,临安,你好生养着,不出五日便能恢复如常。”
城里的百姓们得知有解药之后全部都欢呼雀跃,阿雪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早早起来去铺子做包子,肉包子和菜包子各五屉,卢家父女和周碧玉三个人,用小推车推车去探望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