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富开始懊悔,不该打孩子,更不该在卢石头和他置气的时候对孩子不理不睬。
若是没有他们父子吵架这一遭,兴许卢石头不会离家出走。
“爹,娘,你们说石头会不会是去投奔之前路过的押镖队伍了?”
阿雪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卢石头走的时候带了他柜子里最好的三身衣服,拿了他最喜欢的匕首,弓箭倒是没带,所以可能不是进山去了。对了,他还带走了一块砚台和一支笔,爹,他之前老提什么闯荡江湖,什么去镖局当个镖师,会不会就是完成愿望去了?”
卢大富沉默,焦红杏思忱片刻道:“阿雪说的在理,可石头才那么小,外面人心复杂险恶,他哪里能应对的了啊。”
心思单纯的卢石头,很容易被人激怒,就像以前似的用拳头解决问题。焦红杏担心他到底是孩子,遇见如卢大富似的壮实成年人,根本打不过。到时候极为容易吃亏,又一个人在外……
焦红杏不敢往下想,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阿雪轻声安抚,卢大富瓮声瓮气道:“我去找他。”
焦红杏哽咽:“去哪里找呢?天下之大,押镖的队伍都不知道走的哪个方向。”
“我会想办法。”说着卢大富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想出什么法子。
卢家娘俩俱是病了,阿雪喝了两副汤药好了不少,周碧玉还提着东西来看她,连声说对不起。
阿雪比划着让她小声点。
“我爹娘不知道,怕他们担心。”
周碧玉点点头,挑了别的话题说了会话。过会,外面有人喊:“卢娘子在家吗?”
听着像是松石的声音。
阿雪出去,还真是松石,身后站了好几个人,拎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瞧着像是补品和吃食。
“给娘子的东西。”松石笑眯眯让人往屋里送,焦红杏走了出来,看见那些东西惊讶问阿雪怎么回事。
周碧玉浅笑,心道县令大人对阿雪真好。
王翠翠还一直说谢大人只不过是玩弄阿雪罢了,他那等身份怎么会喜欢一个平民小娘子。周碧玉刚开始还担心,但现在看,他们确实是两情相悦。
情爱一事,谁又能说的清楚。
“就是朋友送的。”
阿雪一直没和家里说谢临安的事情,刚开始是不想透露自己的“复仇计划”,现在是不想让谢临安出现在家人面前。
阿雪自己都说不清楚现在的情绪,总之,先瞒一天是一天。
可有人不乐意了。
“我家郎君是本地州县的县令大人。”松石直言挑明,“体恤娘子才着人送东西。”
阿雪心头一跳看向焦红杏。
可没想到焦红杏什么都没说,笑着道:“替我谢谢大人。”
阿雪觉得有点奇怪,娘难道不知道谢临安当了县令吗?按理来说,他还得叫她一声伯母,小时候没少照料他。
阿雪也没细想,现在满心都是弟弟的消息。
晚上时候,卢大富回来了,说是已经托人打探,若有镖局和卢石头的消息就会告知。
焦红杏担心的整夜睡不着,卢大富去赤脚大夫那求了药,夜里混在她喝的汤里,这才让她睡一整夜。
日子还要过下去,休息了两天的阿雪精神头好了许多,得赶紧去开门营业挣钱了。只是走在路上,明显能感受到大家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阿雪回过头,那些人眼神躲闪闭口不说话,待阿雪走后开始小声蛐蛐。
铺子好几日不曾开张,得好好收拾一番,周碧玉也来帮忙,干到一半的时候莲花也来了。
“你怎么没在家歇着,脚怎么样了?”
莲花眼睛红肿,显然这两天不太好过。“没事,好多了。”
话是这么说,但莲花离家出走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周海天的耳朵里,他来退婚了。
莲花爹娘哭天抹泪,请求周海天不要退婚。
周海天神色冰冷。
“不退婚?她都和人私奔了,我怎么不能退婚!要不要我去官府找人说道说道?”
一听对方提到当官的,莲花爹娘就不敢吭声了,将银子退了,至于东西——周海天道:“我嫌晦气,你们折算成钱还我。”
等周海天走了,莲花爹娘又是哭又是骂。屋里的莲花垂头,忍受爹娘的指桑骂槐。
确实是她错了,莲花甚至存了轻生的念头,但后来惦念阿雪,便去她家里看望她。两个同病相怜的小娘子谈了许久,莲花豁然开朗。
不是她的错。
她是受害者,她为什么要去死?
该死的是骗她的卖货郎。
铺子收拾好后,阿雪直接就蒸了两锅,正好能赶上晌午饭口时候售卖,多少能挣一些。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的生意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