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觉：……味同嚼蜡。
但他不想让裴澈更加惶恐，点点头：“好吃，确实不凉。”
两人各怀心事，一个吃一个喂，一会就把一盘苹果消灭了。
很快，裴父裴母赶到了医院。听见敲门声，裴澈把二老引进来，病床边瞬间坐得满满当当。
裴母见了贺朝觉顶纱布绑仪器的病患模样，眼眶忍不住红了，拉起他的手：“遭罪了，看着都憔悴了。”
妇人看着不过五十多岁，保养得极好，模样慈祥，态度亲切。
贺朝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裴澈忙笑道：“已经好很多了，刚还吃了个苹果呢。”
一边轻拍了拍贺朝觉的手背，提醒他放轻松。
这是让他赶紧表现得恩爱一点？
贺朝觉跟着开口：“妈，是好多了。”说着反手罩在裴澈的手背上，“裴……陪在我身边，阿澈把我照顾得很好。”
这话是不是语序不太对？
裴母觉得有些怪，但贺朝觉除了声音略有点低哑，听着确实中气十足。
裴澈则低下头，瞧着贺朝觉盖在自己手上的手，露出古怪的神情。
两只手看似叠在一起，其实根本没碰到。裴澈：“？？？”
裴母又问：“头还疼不疼，澈澈说还有淤血没散掉？你看这孩子，今天光顾着试镜去了。”
父母维护孩子总有技巧，这里巧妙地点一下裴澈，便是让贺朝觉不能再埋怨了。
但贺朝觉完全没意会到这层，腾地一下坐直了：“我特别支持裴澈搞事业！”
一边巴巴地看裴澈，不用怕，他……我不会再为这个话题发癫了。
裴母：“？？？”
裴澈：“？？？”
“咳，”良久，裴母反应过来，“你对我们家澈澈的一腔心意我们都是知道的。”
又叮嘱裴澈：“我让刘嫂做了两个菜，都交给小李了。明天让司机给你们送饭，等回家，再让刘嫂去你们那照顾几天。”
贺朝觉强忍沉痛，不，你们不知道。
甚至不知道他们诺大一个家只请钟点工，都是因为那个“贺朝觉”变态的占有欲。
要是知道，早就和他拼命了。
但他还没忘记要秀恩爱，扯扯嘴角，强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裴父裴母：“……”
不知道是不是提到试镜这个话题，接下来裴澈有点僵硬，直到贺朝觉渐渐安静下来，他才松了口气，整个人交谈状态都变轻松了许多。
贺朝觉看在眼里，低头藏下眸底的痛色。
果然，向来清冷倔强的人，是求自己……求那个人在裴父裴母面前不要过分！
以后，还是多工作少回家吧。
天色渐暮，两人的探视差不多该结束了。
一出病房，裴母立马拉住裴澈：“你和妈说实话，朝觉是不是……”
她伸手指指脑子，“……出了点问题？”
裴澈：“……”
说实话，他现在也有点怀疑。
但还是先宽父母的心：“医生说了没事，爸，妈，你们别担心。”
送走将信将疑的父母，裴澈在回来的电梯里碰见抱着一叠报告的李特助和医生同行。
李特助眼睛一亮：“裴先生，我要去取一些文件，您和医生先聊。”
裴澈接过报告，问医生：“贺朝觉情况怎么样，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是情绪激动导致的血压上升。”头发花白的医生抬抬眼镜，不赞同地摇头，“家属得劝着点，怎么能刚醒就急着出院。”
裴澈：……
好一口大锅。裴澈默默背了，又追问其他情况。
“杏仁核和海马体受震荡，暂时存在情绪外露，记忆认知也会有影响，不过都可逆。”
听到可逆，裴澈松了口气，面色缓和许多。
想想贺朝觉刚才的异常，又略带犹豫问道：“我先生刚才好像有些不对，他对亲近的肢体接触有些抵触，这个也是正常的吗？”
医生沉吟一声：“患者现在可能缺少安全感。可以适当根据意愿减少接触，熟悉的环境也有助于恢复。”
减少接触……
送走医生，裴澈还没回过神来。这意思是，贺朝觉不想有所接触，顾及他父母在才假装亲密？
第03章 第 3 章
重新回到病房，裴澈坐下时留意分寸，贴心地没离贺朝觉太近。
眼睛一直挂在他身上的贺朝觉，心头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果然，是因为刚才父母在，才不得已和他亲近。
在裴澈眼里，贺朝觉微妙地松了口气，眉毛却有些忧悒地耷拉下来，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
这是怎么了？裴澈眨眨眼，不明白自己都保持距离了，他怎么还有点不高兴。
再看贺朝觉一直有些紧绷的状态，裴澈以为还是医院的环境让他不舒服，一本正经开玩笑：“怎么，看见我坐在这里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