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背过身,靠在墙上,按住胸口,心脏剧烈跳动,有种复杂的愤怒还在那里潜伏着。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平复下来,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
是她来纠缠我,才害得我被骂,我为什么要难过?
我要做回快乐的小仙女,再也不理这个狗东西!
林双木正在走廊上和几个男生嬉戏,忽然停下来:“c都给老子安静点。”他说着用手撩了撩自己偏分的刘海,紧张地看着正朝着他们走近的杨诗甜。
她低着头,缩着双肩,一头细密柔软的秀发遮住了脸颊两侧,发丝间露出她低垂的眼眸,卷翘的长睫,小巧精致的鼻尖,午后的阳光映照着她雪白的肌肤,她的眼底像是有光在流淌,鼻尖也莹白的像是玉石,就连皮肤上的茸毛都泛着金色,像是婴儿一般柔软,可爱。
几个男生都看呆了,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林双木赶紧往前走了几步,紧张地又扯了扯衣角。
“小甜学妹。”
杨诗甜猝然抬头,看见是林双木,她愣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林双木看见她眼圈红红的,更加紧张起来:“小甜学妹,你别伤心,给你泼脏水的人已经受到了处分,我们都不信那些谣言。”
杨诗甜压根不想搭理他们,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勾着玉颈,本就单薄的肩头微微缩着,愈发显得娇怯柔弱,楚楚动人。
林双木一把抓住身后一名男生:“喂,你们快说话,说你们都相信小甜学妹,压根不信那些狗屁谣言?”
几个男生忙不迭点头:“是啊小甜学妹,我们都相信你,没人信那些谣言。”
“就是,有许学姐那样牛逼的对象,谁还去找谢韫齐个渣渣啊,但凡长个脑子,都不会信好吧?”
杨诗甜只好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肤色在阳光下白的发光,两只眸子水润润的,像是一汪泉水荡漾着,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嘴角。
“谢谢。”
“不,不客气。”林双木受宠若惊,说话都有些结巴。
杨诗甜重新低头,飞快从他们身边走过,脑海里忽然又响起几句尖酸刻薄的话。
“像你这样的狐狸精,我见多了,惯会装可怜,搔首弄姿,到处勾搭,你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怎么配得上我女儿!”
“你个狐狸精,以后再纠缠我女儿,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好好地一个人,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凭什么要被骂成狐狸精?
难道长得漂亮,也是她的错了?
杨诗甜越来越难过,走的飞快,林双木善意的话,反而令她更加受伤!
他们的示好,反而像是更加验证了梅映雪的话!
林双木和几个男生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道:“小甜学妹是不是哭了?”
“不知道啊?”
“小甜学妹一看就是很爱哭的女生啊,被人那样泼脏水,能不哭吗?”
“艹兄弟们进群冲浪,给我把那些喷子狠狠骂回去!”
许燃回到自己的家,来到琴房,孤独地弹着钢琴。
二十分钟后,大门传来“嘭”一声巨响,有人将门狠狠砸向墙壁,门背与防撞头发生激烈碰撞。
接着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挞挞挞”的声音。
走路的人气势汹汹,傲慢又盛气凌人,仿佛容不下一切。
梅映雪闯了进来,看见她弹琴,先是一愣,接着就冷笑起来。
“你个混账,不是吓唬我说再也不弹琴了吗?”
许燃默默弹着琴,对她的到来波澜不惊,她知道她会找过来,甚至她在家里弹琴,就是专门为了等她。
梅映雪见她不搭理自己,顿时气怒交加,感觉权威受到了挑战,语气马上变得刻薄起来。
“孽畜,妈妈来了你看不见,你故意弹着这首《唐璜的回忆》,是在向我示威吗?怪我以前那么严厉地对你,骂你,罚你,让你躲起来哭了一场又一场?”
原来自己小时候躲起来哭,她知道。许燃的心,更冷硬了一些。
但是她面无表情,表现的无动于衷,就连节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错乱,十根修长雪白的手指稳重的像是机械之手,精准地敲在黑白琴键上,带着回忆和忧伤的旋律在空荡的房间寂静流淌,像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泪雨。
梅映雪脸色很难看,可是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许燃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沉痛。
只有她弹琴的时候,梅映雪才不会像个疯子一样干涉她,唾骂她,训斥她。
她怀着悼念般的心情,将这首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梅映雪以为她在借曲抒情,抒发对她的不满,其实不是的,她只是弹给自己听罢了。
这首曲子很长,梅映雪强忍着怒火,苦捱着等她弹完,许燃落下最后一个音节后,她立刻怒不可竭地说道:“我已经警告过那个狐狸精了,你以后休想和她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