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忐忑不安地答应了,等她走后半小时,给梅映雪打去电话,二十分钟后梅映雪赶回家里。
她进门就将包包摔在保姆手里,语气不善地问道:“许燃人呢?”
“许小姐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已经走了。”
梅映雪勃然大怒,狠狠训斥保姆:“为什么不在她回来时立刻给我打电话?”
保姆惴惴不安,不知所措。
许燃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要求她们不许通风报信,她们也很为难好吧。
梅映雪脸色更怒,扭腰走向客厅,高跟鞋踩在昂贵的实木地板上,发出了“挞挞挞”的声音,两个保姆战战兢兢跟上去:“太太,我先给您煮一壶花茶?”
梅映雪在沙发上坐下,神情思索,片刻后摆摆手:“去吧去吧。”
保姆如蒙大赦,赶紧溜进餐厅。
梅映雪思索了一会,起身走向二楼。
这是套复式花园洋房,她睡在楼上主卧,隔壁就是许燃的次卧,但是许燃很少回来住,多数时候住在她自己那套大平层里。
许燃的卧室收拾的非常整洁,不止是得益于保姆的勤快打扫,更得益于她这个女儿良好的素养和严谨的个人习惯,洁癖到近乎苛刻,每样物品都必须放在固定的位置,所以少了什么东西,她一目了然。
许燃拿走了自己的秋冬衣物,把两个储物箱也带走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里面都是她小时候的一些收藏,在她看来和垃圾没什么区别,但是许燃一直很珍惜。
当初自己和许凌志离婚后搬家,要求她扔掉这两个箱子,结果她无论如何不肯,母女俩为了箱子,第一次发生了激烈争执,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女儿的倔强和顽固。
她带走了自己小时候的收藏……梅映雪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箱子里的东西。
她只嫌弃地看过两眼,当时不以为意,不知道此时此刻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一个已经枯萎的栾树灯笼,几颗用透明玻璃瓶装着的鹅卵石,稚气拙劣的手工画,两颗纽扣,一枚掉落的儿童牙齿……甚至还有两块已经干硬的像是石头一样的发霉饼干。
她想不通,为什么她非要留着这些垃圾。
现在两个箱子终于不在了,她心里并没有那种如愿般的爽快,反而空落落地,身体脱力一般靠在了门框上。
忽然生出一种非常久违的空虚感,就好像有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要溜走了。
她蓦地眼神一缩,难道小燃真的要离开我?!
***
三天后,周四,许凌志打来电话。
“小燃,房子爸爸给你收拾好了,你爷爷奶奶搬到了我们家,爸爸请人做了大扫除,现在那里干净到一尘不染,还给你专门请了保姆,房间的窗帘、被罩、枕头这些,你小姨亲自给你换成了你最喜欢的蓝色,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许凌志的语气很亲切,而且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想要和许燃拉近关系的那种示好。但又为了维持自己家长的权威,所以还流露出一股居高临下。
许燃语气很冷淡:“知道了。”
“这样吧,爸爸今晚去接你,咱们一家四口聚聚,然后爸爸亲自开车送你去新家,你看怎么样?”
许燃皱眉,一家四口实在是刺耳至极,她声音更冷:“没空。”
许凌志听出她要挂电话,有点急了:“小燃,你不来拿钥匙?”
许燃:“请把钥匙快递到我学校,谢谢。”
许凌志有点气恼:“你这孩子,同一个城市,还用得着快递寄钥匙?你来找爸爸拿下不就是了?”
许燃没说话,眉心蹙起,眼底射出寒意。
对面电话出现了一些嘈杂,加入了一道妩媚娇柔的女声,梅霜华低声劝了许凌志几句,许凌志立刻换了语气,笑着说道:“既然你学习忙,爸爸亲自把钥匙给你送去,就今晚吧,今晚爸爸下班给你送。”
许燃:“可以。”她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挂断了电话。
房子总算要回来了,许凌志和梅霜华还盼着自己教他们女儿弹钢琴,更想蹭自己的光环给他们女儿铺路,同时还要打着自己的名义与梅家和好。
所以,应该不会再在房子上出什么幺蛾子。
这套房子先放一放,等时机成熟,悄无声息卖了。
她思索着,心底慢慢有了计较,她不缺钱,也不想靠这套房子涨价赚钱,只想把这些带着糟糕记忆的东西处理掉。
就在这时,她收到了孙哲电话。
“喂许燃,杨学妹中午请我吃饭,为了避免给你们当电灯泡,我带个美女组成四人局,行不行?”
许燃猛地皱眉:“小甜为什么请你吃饭?”
孙哲呆住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