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亲哪里?这里?”
和玹婴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无比平常,平常到好像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度过此生。
以至于我用了好久时间才接受她真的将我彻底抛弃。
我想她或许不再喜欢我了,又怕回到那暗无天日的镇魔塔,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悄无声息的离开。
没关系。
我不怪她,我尝试接受。
可无论如何我都不肯相信灵姝那番话。
玹婴分明说过,她最恨魔修,她从前只是不得已,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我一定,一定要亲眼去看看。
43.
“此结不解,定会生出心魔,依我看……”
“圣上那边已经派人来过两次,她若真有个好歹,宫里头的那位不会轻易罢休,我们倒不好为了这点小事和朝廷交恶。”
“是啊,鸿禧那边也没法交代,这好歹是他唯一的徒弟。”
“宗主以为呢?”
我虽昏昏沉沉,但也听得出来说话这几人是宗门里掌管各项事宜的长老,其中最年轻的也有百岁了。在他们面前,师姐这个代宗主根本就是空有虚名,每次都把话说尽了才问宗主怎么想。我讨厌这些长老。
过了好一会,终于听到师姐的声音。
“她去见那魔女一面就能化解心魔吗。”
“应是如此。”
“那便去吧。”
师姐的声音是冷的,淡漠的,不起丝毫波澜的,像见惯了尸首的仵作,缓缓割开腐烂的皮肉。
我呢,连尸首都不如,尸首再不济有勇气死不瞑目,我却揣着一肚子的心虚胆怯,连眼睛都不敢睁。
师姐,阿檀,岳观雾。
她在我身上用过禁术寻往生,对于我和玹婴之间发生的种种,犹如耳闻目睹。
她最厌此等事,想必很不情愿见我,从前我倒还能耍耍无赖,胡搅蛮缠,如今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惜没有地缝,只好闭眼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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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闭这段剧情结束后就改成第三人称,然后中间会穿插其他角色的第一人称番外
第9章 陈情书(九)
44.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面前站着的是陆师姐。她垂眸看着我,少见的面带怒容,我心里顿时怕极了,怕连陆师姐也对我彻底失望,也讨厌了我,便忙不迭的想要坐起身。
可不知为何,才稍稍一动,腹部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手脚也跟着软了,又重重的摔回床榻之上。
“别起来了。”陆师姐按住我的肩膀,薄唇紧抿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强压住怒火,方才温声说道:“你可知自己险些碎丹而亡?”
碎丹而亡?
我略有些茫然的摇摇头,小声说:“记得只是呕了两次血……”
“只是?”
“……”
陆师姐虽未曾发怒,可这轻轻的一句反问却比发怒还令我害怕,我不敢说话了,多说多错。
而陆师姐见我如此,倒不忍再责备,只无奈叹息:“幸而是你修为不高,发现及时,否则便是大罗神仙也要束手无策。”
“我,我那时,不晓得怎么了,像做了一场梦……”
“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心滋狂念,逐欲而行,这正是心魔初现的端倪。”
陆师姐所说,我怎会不知,这是我等仙门子弟必修的功课,凡师者授学,提及心魔,无不千叮咛万嘱咐,唯恐众弟子日后遭心魔所祸,从此万劫不复。即便我素日听学散漫,可这话听得多了,也是不敢懈怠的。
然而此番境遇却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我怎能料到转念之间我就受了心魔的摆布,自己还丝毫没有察觉。
现在醒来了,当真如大梦一场。
“润青。”陆师姐轻唤了一声我的名字,随即将一副面具放在了床边:“既然事已至此,不妨就去看看吧,看过了,真正醒了,无非就是痛一阵,可若一直躲着,不肯面对,便总会去想。这一生多漫长,你还有无数个十年,难道你愿意这无数个十年里没有一日安宁吗?”
陆师姐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一心一意为我考虑,我怎么能再辜负这样好的陆师姐。
我打消了退缩的念头,拿起面具,看着陆师姐。
“她在哪。”
“岭南。”
45.
重葵剑乃上古魔器,极凶极恶,然重葵剑的凶恶却并非那等粗陋不堪的凶恶。饮血千斛,杀戮百城,剑下亡魂无穷尽,这些在历代重葵剑主的眼里,不过是那些蠢笨魔修急于求成才使出的小把戏。
魔修之道是以魔证道,要让世人虔诚膜拜,甘愿赴死,方才是魔修的大成境界。
“玹婴生于岭南平湘县,父亲叫梁贵平,从前在平湘县府衙做衙役,母亲梁王氏,育有三子,曾有一小女儿,生下来不足两岁被歹人掠去,那便是玹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