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接着询问宓茶,“你…没事吧……”
“我没事, 大家都没事, 只是翡丝芮姐姐受伤了。”宓茶抿了抿唇, “我来告诉你一声, 最近千万不要出门,他们说不定也会来找你。”
姬凌玉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她后退半步, 抵在了酒店走廊的墙上,单手撑着额头, 半晌沉吟道, “百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父亲的清白, 但我向你保证, 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哪怕——”她顿了顿,强调这只是假设,“哪怕他真的要对什么人下手,那也绝不会冲着一群无辜的孩子而去,你……你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嗯,我知道。”宓茶颔首, “我相信你,所以我才会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你。”
姬凌玉嗯了一声,她靠在墙上, 正准备说话,忽然, 对面传来一声轻轻的低唤,“茶茶……姬小姐也该休息了,我们也睡了吧。”
这声音很小,显然只是说给宓茶听的,可说话的人距离手机太近,于是这声音也毫无保留地传到了姬凌玉的耳中——又柔又媚,温顺体贴,听的人耳朵发痒。
“好,”宓茶回了一声那人,随后扭头便对着姬凌玉道别,“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小玉。”
姬凌玉刚刚张开的双唇就此闭上,她瞌了瞌眼睑,浅金色的眼睫微微下垂。末了,她浅浅地嗯了一声,“晚安。”
电话挂断。
这一夜几人各怀心绪,都难以安眠。
沈芙嘉醒来时,身边空空荡荡。
她猛地起身,一扭头,便看见宓茶坐在窗前,空洞地望着远方。
她腿上横着法杖,银色的法杖上,法石折射出温柔又美丽的光彩。宓茶瞌眸,她摩挲着它,除了温柔与美丽,它什么也没剩下。
昨天傍晚的那份无力感伴随了她整整一夜,她回想起了在战区的日子,在那里,他们日以继夜治愈濒死的战士,好让他们快速回到战场上,然后又经历一轮生死。
牧师,这份职业的意义到底何在。
如果她觉醒了别的职业,而不是什么天才全阳轮,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她、令她身边的人受伤。
如果她觉醒了别的职业,是不是她便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因自己而死,却什么都做不了……
法石上的光芒黯淡了些许,宓茶眼眸中的神采也黯淡了下来。
大家说的没错,或许牧师,永远都只是累赘而已。
……
百里夫人与百里鹤卿得知消息、赶到首都已是下午时分,男子组的复赛已经落幕。
谷岳铭将秦浩文说的话转述了一遍,百里夫人当即起身,急匆匆朝着大门而去。
“你去做什么?”百里鹤卿问。
“我去看看觅茶,她一定吓坏了。”
“站住。”百里鹤卿手中的凤头杖一磕地板,发出一声轻响,“她们明天一早就要比赛,你这个时候去,会打扰到她们。”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百里鹤卿沉声,“回来。”
百里夫人蹙了蹙眉,最终还是碍于母亲的威严,听话地坐回了原位。
“在首都之内、层层警戒之下,竟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她虽是坐下了,可依旧心急如焚,“我早说不要让她来首都比赛,这里果然不太平!”
“谷溪。”百里鹤卿拧眉,“安静一点,你太浮躁了。”
“我怎么能不急?我唯一的女儿…”
百里鹤卿呵斥道,“凡事牵扯到觅茶,你就丢魂失魄,像什么样子!”
自从百里谷溪受到重创,一辈子无法突破一级后,她便对全阳轮的女儿寄以众望。
在百里谷溪看来,女儿就是上天让她弥补家族的礼物,是她生命、能力乃至灵魂的延续。看着天资卓绝的宓茶,她仿佛就看见了那个二十六岁突破三级的自己,那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充满着光明的希望。
被母亲训斥了一番,百里谷溪沉寂下来,不再多话,兀自调整着情绪。
“姬方缙上午来过一回。”谷岳铭接着道,“他说他等你们来后,还会再次登门与我们一道去看望觅茶她们。我让他别来了。”
孩子们都还在比赛,这个时候总统登门,只会搅得她们心神不宁。
“眼下我们和禹国政府传出了不少流言,太多人想要火上浇油。”百里鹤卿拧眉,“依你所见,那三人到底什么来头?”
“两个王级一个地级,手笔倒是不小。”谷岳铭冷哼一声,“王级之上总共就那么几个,回去一查便知,只可惜那地级没有出手,又戴着面罩。”
地级的能力者登记在册的统共只有九人,今天那名地级没有暴露自身的能力,也没有露出五官以及任何特质,并不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