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我!”柳凌荫斜瞪了她一眼,酥酥媚媚的声音听着分外阴阳怪气,“今天算是开了眼了,自个儿弱,被打伤了,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对方作弊?怀疑就怀疑了,我们堂堂正正,经得起验,现在检测结果明明白白出来了,一声道歉没有,反倒急着跑你姑奶奶.头上撒野了——哊,这就是贵族啊?”
她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搬出了曾经沈芙嘉评价她的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暴发户呢。”
柳凌荫这话说得字字气人,对面气急,涨红了脸指控道,“你!岂有此理,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断根骨头给我看看!”
熟料柳凌荫竟丝毫不回避对方的问题,双眸一瞪,凶光毕露,“不就是根肋骨么,还扯住没完了?叽叽歪歪大惊小怪,赔你就是!”
她一把夺过了对方手中的轻剑,在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双手反握剑柄,眼也不眨地将剑鞘对着自己的右肋狠狠刺了进去。
“凌荫!”
“柳凌荫!”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E408几人连忙围住了柳凌荫,剑鞘戳断了她的右下肋,她右腹上方不自然地扭曲了起来,诡异地向内凹陷。
众人大惊失色,枢兰更是愣在了原地,裁判员和还未离开的分会长都睁大了眼睛,本以为不过是女生间的拌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这么刚烈。
“呵。”柳凌荫浅浅地抽了口气,额上一片冷汗,肌肉因剧烈的疼痛而痉挛着。
她强撑着冷笑一声,双肩一抖,荡开了包围着她的人,挺直了脊背,将轻剑丢了回去。
“怕疼啊?”那双微圆的猫眼上吊着,露出两分讥讽,可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外强中干,“怕疼你来这儿干嘛了?怕疼回去读你的贵族学校啊!”
“不不不,她不是这个意思。”慕一颜和付芝忆连忙挡在了柳凌荫面前,不停地对着枢兰鞠躬道歉,“真的对不起,我们的队长不是故意的,啊啊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别介意。”
牧协分会会长第一时间将治愈投放到了柳凌荫身上,有三级的高级牧师加持,不到一分钟,柳凌荫的肋骨便慢慢长了回去,秦臻勒住柳凌荫的双臂,防止她再干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室内乱作一团,几分钟之后,骚乱才平息下来。
严煦走到了宓茶身边,与她一同鞠躬弯腰,“拳脚无眼,今天这场意外并非我们本意,令贵校有这样不好的回忆,我们深感抱歉。”
她说着,秦臻、柳凌荫以外的几人也一并鞠躬致歉。
江泽兰揉了揉太阳穴,望着面前真诚道歉的几人,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拳脚无眼,是我们技法不如人才导致的受伤,与你们无关。”她望向了身边的鹊涟和安荀,两人被柳凌荫那一闹给震住了,忘记了先前的疼痛。
骨头也赔了,歉也道了,她们身上的伤也好了,最关键的是,对方是百里一族,她们再计较下去讨不到好处。
见两人脸上没有反对的表情,江泽兰于是稍稍挽起了笑,“不管怎么样,先祝贺贵校获得省冠军四连胜。今天公然质疑你们作弊,是我们欠考虑,过去的事不提了,大家都是Z省的队伍,希望我们能在首都大赛中携手共进,共创佳绩。”
严煦抬手,与她握了握,“谢谢,你们也是。”
江泽兰说罢,又对宓茶点头致意,随后立即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了这间医疗室。
这支队伍简直是疯了,打法疯,人也疯,百里夫人怎么会把女儿放在这种队伍里。
枢兰与大赛的工作人员走后,医疗室安静了下来,闻校长和李老师终于被允许进来见到她们。
两人甫一入内,便严肃地询问,“怎么回事?”
严煦正要说话,宓茶倏地将半边肩膀压在了她的身前,“对不起老师,我当时太害怕了,一不小心给队长开了60%的增幅。”
“60%?”李老师倒吸了口凉气,“宓茶,这不像你,童泠泠的例子刚过多久?你怎么会去冒这样的风险?”
所谓的“单体最大增幅50%”并非是牧师只能增幅50%,而是他们只能掌控住50%。
事实上,七级的牧师完全有能力给予他人80%乃至90%的增幅,但这样强度的增幅属于“不可控”的增幅,过强的能力超出了牧师的控制力,便会伤害到被增幅者的健康安全。①
这个道理,宓茶在408参加第一场练习赛时就和队友们解释过,一直以来,不论情况再是危急,她都不曾行过险棋,这是牧师一职的基本职业道德。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李老师对宓茶的说法感到十分诧异。
她还想再问,旁边的闻校长却在底下抬手,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