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练的是付芝忆。
她嗯了一声算作对沈芙嘉的回应, 双眼依旧聚焦在滚动的球上, 聚精会神, 专心致志。
沈芙嘉见此, 不多打扰她,从储物器里拿出了自己的球,捡了根和若霜相长的树枝, 站在了付芝忆三丈开外一块儿练习。
Y省干燥,这里树的木质也松脆, 沈芙嘉无法在这么脆弱的物质里注入能力, 她对能力的把控还不足,容易把树枝冲断, 寻常晚上, 她们只进行肉.体上的训练。
“今天一颜和秦臻她们专业课拖课了,我就去瞧了一眼。”她后退两步,摆开架势,“不愧是弓箭手和刺客,难度比我们大多了。”
树枝迅速挥下,砸中了小球的顶部, 可树枝自己却断成了两截。付芝忆问,“什么?”
“在训练室里,李老师把她们的眼睛蒙上了, 投影在任意位置模拟出人,要她们听声辨位, 一人给个纸团,命中对方的要害。”
“刺客和弓箭手啊……”球跑了,付芝忆把它追回来,重新放在自己面前的路灯下。
“听说这样的训练已经进行一周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时候接的上话,有时候两句对话之间相隔很久,唯有树枝落下的声音此起彼伏,未曾停歇。
月过柳梢,沈芙嘉看了眼时间,练了一个多小时,她差不多该回去了。
“走吧,”她叫上付芝忆,“一点半了,明天还有一天训练呢。”
“你先走,后天就休息了,今晚可以放纵一下。”付芝忆道。
“明天是周六,训练强度最大的一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沈芙嘉不赞同地蹙眉,“你这一周每晚都加训到很晚,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没事,”付芝忆站在原地继续着挥树枝,“宓茶每天都帮我开[恢复]。”
三言两语之中,沈芙嘉听出了付芝忆的坚决。劝说不动,她只能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
沈芙嘉离开了操场,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扭头回望了付芝忆一眼。
远远的,漆黑的操场上只有两三盏路灯陪着她,微弱的亮光将她拉出一抹细长的影子,影子的末端又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之中。
夜晚清冷,可付芝忆全身遍布汗水,热得喘气。
沈芙嘉走后不久,她的肩膀倏地就耷拉了下来。
将今晚劈碎的第十八根树枝扔掉,付芝忆捡起了她采集的最后一根树枝。
小心点、注意点,这是最后一根了。
她深吸了口气,瞳孔锁定住在夜风中滚动的小球,在风力减弱,球稍稍定下的一霎,淡绿色的能力自丹田游走全身,最后包裹了整根树枝。
木头的传导性比铅更差,她今天的能力差不多也消耗殆尽了。
“喝——”
咔啦……
她击中了什么、她击碎了什么!
付芝忆瞳孔骤缩,愣住地往后退了两步,一直以来她的脑中无数次幻想着这一刻,以至于当这一刻来临时,付芝忆只有虚幻的不真实感。
夜风拂过,跑道上碎成两半的小球各自摇晃,如同欢愉的扇贝轻轻开合摇曳。
它被切成了完美的两个半圆,形状十分漂亮。
春风和煦的夜晚,微凉的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
周六是学生们每周最后的一天训练,宓茶在攻科生里混了三天,她的增幅细化有不小的突破。
时间紧迫,她只对着一组的付芝忆、童泠泠、秦臻三人练习,再加把劲,她争取周三的对抗赛里对这三人进行力量增幅,这能帮助她节省10%到20%的能力。
观看了三天的攻科训练,宓茶已经习惯了一群强大的攻科生们追着小球跑的场面了,每天都是无功而返,每天她都能听见一两声叹气,强大得能徒手撕碎她的攻科生们偏偏拿一颗塑料小球没有办法,想来也是离奇。
但是今天的训练,有了转变。
昨天闻校长带教男生,今天轮到了女生。
在训练即将结束之际,沉默训练的队伍里响起了一道声音:
“报告教官,我要换球。”
一瞬间,所有人纷纷停下手中的训练,将目光从自己的小球聚集到了那名走出来的学生身上。
闻校长望向了那名走近的学生、积分垫底的学生:付芝忆。
迎着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付芝忆走到了闻校长面前。
今天周六,筐里每人还剩六把铅具,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付芝忆的筐里还剩下四把。
她没有拿出破碎的三颗残骸,而是拿出了三颗完整的球,一一摆在跑道上。
刚一放好,轻薄的小球便被风吹离了原位。
闻校长挑眉,“你是要当场演示么,付芝忆同学?”
“是。”付芝忆颔首。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