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笑了笑,“今天不是还有人不在场么。”
李老师无法,看来接下的一段时间里,沈芙嘉会经常面临现在的局面了。
她又想到了今天童泠泠的模样,于是道,“不过,这个方法好像对童泠泠不太管用,那个孩子有点油盐不进。”
“她像只野生的小老虎,防备心很高,对善意和恶意很敏感,”闻校长并不着急,“慢慢来,后续还有的是打磨的机会。”
“那今天柳凌荫那十分……”
闻校长颔首,“找机会给她补上。”
柳凌荫那十分闻校长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扣。
这次训练的目的不是为了培养士兵,老师是不可能跟着她们一起上赛场的,他不需要学生们对老师言听计从、当一群乖宝宝。
他要的是,这些队员们能在心中把她们的队长加冕封王。
到了那时候,这支队伍才是一支精钢锐箭,有着统一的方向、统一的着力点。
箭头不是他,不是老师,应该是队长。
这边老师们讨论着学生训练情况,另一边宓茶和严煦在食堂见到了被搀回来的沈芙嘉。
“怎么了!”宓茶看着沈芙嘉从柳凌荫背上下来,大脑顿时一白,“受、受伤了么!”
“没有没有,”沈芙嘉连忙安抚地笑道,“就是腿有点酸。”
“也就是半身不遂。”柳凌荫冷不丁地在旁补充。
“她被罚了四个小时的蹲姿,短时间内有走不了路了。”还是秦臻正经地解释了一遍。
宓茶听完,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当即坐去了沈芙嘉身边,将沈芙嘉的腿抱到自己腿上搁好,伸手给她按捏。
“怎么这么遭罪……”她捏着沈芙嘉的腿,刚一开口,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在沈芙嘉的裤子上落了几点潮湿的阴翳。
沈芙嘉拉过宓茶的手,掌心翻上。
宓茶手指的第三节指腹上还留着两道肉粉色的伤疤,那是上周六滑绳索时落下的伤。
拇指指腹在那两道刚刚长好的嫩肉上来回摩挲,沈芙嘉弯了弯唇角,她什么也说,盈盈的双眼从宓茶的伤疤上抬起,和宓茶对视一眼。
都在眼里了。
宓茶吸了吸鼻子,她抽出手,继续给沈芙嘉按摩,不再说话。
都在眼里了。
陆鸳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情绪变了几变。
自昨晚和宓茶聊完之后,她反省是否是自己从前太过偏激。
严煦变了,柳凌荫变了,那么跟在宓茶身边最久的沈芙嘉是否也在改变?
扪心自问,沈芙嘉在管理情绪方面比她优秀,如果是她被罚了四个小时的蹲姿、取消了上午的训练资格,这餐午饭她或许食不下咽。
当陆鸳重新打量起沈芙嘉时,她不得不承认,沈芙嘉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她愿意将沈芙嘉摆在和自己相等的台阶竞争。
这餐饭沈芙嘉是喂着宓茶吃下去的,宓茶的双手始终按在沈芙嘉的腿上。
午休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沈芙嘉就得投入下午更漫长的训练。
所幸今天下午是射击训练,前四个小时还算轻松。
女生的射击训练已经进行到了移动靶和进行间射击。
沈芙嘉在等候射击的途中,走到了一边的角落,从储物器里拿出了半块被她昨天砍坏的铅剑。
“你在干什么?”严煦发现了她的离开,走过来询问。
“嘘——”沈芙嘉小声道,“我想试试看弩的威力。”
她把那块铅剑放在地上,将弩上弦,对准了铅剑。
一阵机括声后,弩.箭射出,钉在了剑脊之上,箭尖贯穿了整片铅剑。
严煦惊愕地沈芙嘉对视一眼,沈芙嘉立即将东西收回储物器。
对抗赛时,她们比一组少一个人,但是除了慕一颜需要使用铅具以外,所有人都能配备正常的暗器。
“怪不得把慕一颜分在人少的组里。”严煦后怕地感叹,“这样一组里真正能打的,岂不是只剩下了一个陆鸳的亡灵?”
一组没有法师,无法进行法术攻击,宓茶的复制在对抗赛里被禁用,除了陆鸳的亡灵以外,一组其他所有人的武器都能被弩.箭贯穿。
“陆鸳不会没想到这一点。”沈芙嘉摇头。她压低了声音,轻声同严煦交谈,“刚刚茶茶说,她昨晚跟陆鸳聊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今天陆鸳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陆鸳么……我倒是觉得童泠泠的气色难看了很多。”严煦瞥向沉默地射击的童泠泠,“上午发生什么?”
“别提了。”说到这个沈芙嘉就头疼,“柳凌荫被扣了十分。”
“十分!”严煦惊呼,“她怎么会被扣那么多分!”
“因为我的原因。”沈芙嘉苦笑,“你不在,我真拉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