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深深刺伤了郁思燕。
为了谋取尧国,她殚精竭虑、花费了毕生精力,可谋划到最后,她将胜果摘下、送到宓茶嘴边,宓茶却告诉她,她根本不想要这些东西。
为什么……
郁思燕疲惫扶额。
在她想带着谷溪、觅茶离开时,她们告诉她,百里族才是她们最看重的东西,比起自己,她们更加重视自己的宗族。
于是乎,郁思燕为百里族谋取了光明坦途,可觅茶又告诉她,为了百里族而承担的那些重任令她感到痛苦。
她到底想要什么——是她主动站出来要当族长的,是她信誓旦旦说百里族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既然如此,宓茶就该明白,只有坐稳女王的位子才能为百里族带来和平与繁荣。
郁思燕是这么想的,决缡也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宓茶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撑起一个新国的压力还是太大了么……郁思燕想为宓茶多分担一些劳苦,可宓茶一直握着手中的权力不松,她并非对权力毫无欲望。
郁思燕想,那天的晚餐大约只是宓茶一时激动,释放完压力后,她又是那个比谁都醉心工作的女王。
再温柔体贴的人也会有压力大的时候,这很正常。
会议结束,郁思燕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后面忽然传来呼唤——“老师,请等一下!”
她驻足转身,看见沈芙嘉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身后。
走到首相的办公区域,四周几乎没了人。
她站在走廊上勾了勾耳畔的碎发,递出一张邀请函,对郁思燕道,“月底是我的生日,老师要是有空光临的话,我会非常荣幸。”
郁思燕垂眸看了眼递出的邀请函。
这张邀请函设计得过于寒酸,连纸质都不过是最普通的卡纸,整个帝都的高级官员里恐怕没有一个会使用这么简陋的设计。
她单手抽走了沈芙嘉手中的信函,“这个时机可不太好啊芙嘉,要是前线突然吃紧,你是让宾客们留在岗位上呢,还是抛下工作来参加你的宴会?”
沈芙嘉无奈地笑了,“我也是这么和茶茶说的,可她非不同意,说毕竟是五十岁的生日,多少也要办一办。”
郁思燕垂眸,看见邀请函的封面上写了举办地点:王宫主殿二层大厅
配合着面前浅笑盈盈的沈芙嘉,她的心情一下子更差了。
“是么,”她将邀请函收入储物器,“我会看着办的,先祝你生日快乐。”
转身欲走之时,沈芙嘉突然上前,放轻了声音道,“老师,您不介意柏法官出现在您眼前吧?”
郁思燕脚步一顿,睨向了沈芙嘉。沈芙嘉依旧带着一副温柔有礼的浅笑。
“我介意什么?”郁思燕哼笑一声,“芙嘉,她介意的应该是你罢。我奉劝你一句,内乱外敌够忙活了,别再搅风弄云。乖一点,你早晚能接下我的位子。”
说罢,她转身离开,纤细的高跟在走廊上留下清冷孤寂的声响。
沈芙嘉目送她离开,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
她特地先用郁思燕最在乎的宓茶去刺激她,可看郁思燕的反应……难道柏芳彤背后的人不是她?
是自己多疑了么……视她为眼中钉的郁思燕竟然会说出“接下我的位子”这种话,她放弃和自己作对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芙嘉眸中划过两分思索。
也罢,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定内乱,柏芳彤的事情慢慢查。
如果真的是郁思燕在背后捣鬼……沈芙嘉眸色微凉,心底浮现出极度的厌恶和憎恨。
忍受血咒已经花费了她全部的忍耐力,她再无法忍受郁思燕独占宓茶的想法。
那么想念百里谷溪就去找她啊,凭什么要霸占她的茶茶……
沈芙嘉转身,迎面走来郁思燕的秘书,“沈部长您怎么在这里,是要进去吗?”
“不,”沈芙嘉弯眸一笑,“我正要回去。”
秘书不自觉回以了笑容,和外交大臣接触时总让人觉得春风拂面,心情舒畅。他哦了一声,“那您忙,我先去见首相了。”
沈芙嘉颔首,“辛苦了。”
她抬手抚上胸口,自己体内的血咒还是太过危险了,一旦郁思燕对宓茶的爱意被占有欲超过,她就会死在那个女人手下。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了现在的生活,没有人能阻碍她的幸福。
沈芙嘉眸光微闪,还是要除了郁思燕才能让她放心……
这场刚刚结束的会议上,沈芙嘉的提案以7:5的票数险险通过。
上层做出决断不难,难的是实施部分。
如果将袁禹默的军队引到国内,那战场就会在尧南铺开。
尧南经贸频繁,前景一片大好,能拿下南方的领土的宗族都是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