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冧点了点头,参谋目光微移,“此外……我当然不是质疑您的判断,不过反正我们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再派出人手对东边的小镇进行地毯式搜寻。以防万一嘛。”
蹇冧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急报,“将军!我们派去阿尔垛的部队遭到了攻击!”
“怎么回事?”参谋喝道,“那么多人,连几个尧军都解决不了么?”
“不、不是的,”通讯员急忙道,“尧兵在阿尔垛安装了大量的炸弹,方圆五里都被炸碎了!”
参谋一惊,就听通讯员低头看向手中的记录,接着道,“除了阿尔垛村,还有白露路、景湾村等多地都发生了此类大爆炸事件。”
参谋将他手中的记录拿来,铺在桌上,把爆炸地点一一在地图上标出,随后对着蹇冧道,“将军,这些都是阿尔垛村以东的地区!”
爆炸从阿尔垛往东连成一线。
以阿尔垛为端点,将这条线延长,很快就将会抵达柳凌荫所处的小镇。
蹇冧立刻对着通讯员道,“通知其余人,不要再向东搜寻!”
参谋闻言,不禁问道,“司令,西线没有任何爆炸,他们把炸弹全都埋在东侧,会不会是诱兵之计,好让我们不敢去镇上?”
“看吧,不过是几场爆炸,柳凌荫就让你推翻了先前的结论。”
参谋一怔,确实如此。
不过是几场爆炸,他就立刻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蹇冧沉声道,“我原先还有半分迟疑,现在我确定了,尧军必是在向西侧转移!”
“可是…”参谋疑惑道,“如果镇上真的有炸弹,那柳凌荫又该往哪里躲?她也会被一起炸死的。”
蹇冧眯眸,“谁说镇上一定有炸弹了。即便有,”他指向小镇的东方,“再往东一百公里,就是东海,你可知,决缡就在那附近。”
参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随时准备投奔决缡!”
“我倒不怕她投奔决缡,只怕她以身为饵,故意引起我们的攻击,好让决缡有理由踏入我国国境。”
听了这话,参谋后怕不已,“这个柳凌荫以前从没听说过,没想到初次上场就有这么多的心思,实在可怕。若再过十年二十年,她必成我北清的心头大患,将军,此战不能留下这个妇人!”
蹇冧眸色微深。
十年、二十年后,他即便还在人世,也是赋闲在家了,北清的大患与他何干。
只是自己的儿孙们还留在北清……为了他们着想,他不得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通知第七军,”蹇冧俯视着满是标记的地图,下令道,“围剿桦木村。另派我军第一师、第二师向西奔袭,清扫沿途尧军。”
……
柳凌荫和陆鸳会面已经七十多个小时了。
这三天时间里,这个距离第六军指挥所只有四十公里的小镇竟然没有响过一声枪响,奇迹般保持着平静。
当然,柳凌荫很清楚,这不是奇迹,是有人在承担他们的火力。
清军的视线已完全被西方吸引,在她和陆鸳获得平静的同时,西面的情况不太乐观。
所有阿尔垛以西的尧军都遭到了清扫和截杀,童泠泠所在的桦木村更是遭到了猛烈攻击,然她死守至今,寸步未离。
对于狂战士来说,持久战最是痛苦。
分别之后,童泠泠没有开过一次狂化,一旦狂化的效果退去,她和她所属的部队就有灭绝的风险。
如此一来,童泠泠这个火系狂战士硬生生被削为了火系重剑士。
两个连队根本无法撑够三天,所幸半数的尧兵都往西面跑,因此一直都有增援。
柳凌荫扶额,她走时没有和童泠泠解释过一句,不知道她现在被困在桦木村,心中会不会怨恨自己。
大概是不会的。
童泠泠看着冷冰冰的,但对喜欢的人向来大方,从来不计较这些鸡毛蒜皮。
西面遭到了打击,东面也不是完全平静。
柳凌荫察觉到,有两个团正在东面组建封锁线。
百里谷的情侦部传来最新消息,蹇冧似乎在申请增兵。
消灭小股流窜的敌军远比在阵战里消灭大规模的敌军更耗费人手。
北清的战场上,舜国才是大头,面对四处流窜的尧军,蹇冧手上的兵力有些紧张了。
柳凌荫猜测,他是打算先解决一部分尧军、消灭他们的传送装置,再拿下自己这个司令,以此破除尧国的攻势。
这个思路很正确。
从头到尾蹇冧的分析都很正确,他敏锐地推断出尧国在搭建传送装置;推断出桦木村有传送装置;还推断出如果自己遭受攻击,可能会投奔决缡。
他什么都猜对了,唯独漏了一点——这里也在搭建传送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