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校长摇头，“她不会还的。”
“为什么？”言老师不明白，“百里族有的是钱，尧国粮食不够进口就是了，何必弄出那么多的人命呢。”
“鱼不如渔啊。”闻校长夹起一块炒蛋，“何况百里族最大的金字招牌就是‘海纳百川’，他们正是缺人的时候，百里族的族长要是为了苟全自己，把刚刚加入他们的弟子推出去，那以后谁还会去百里族？”
言老师蹙了蹙眉，目光里满是不忍。
“才多久啊，我印象里她还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转眼间就长大了……”
闻校长搭住了她的手，正色道，“我知道让你为难了，但以后和宓茶有关的人，你千万不要见。”
“怎么？”言老师错愕道，“我和我的学生聊聊天也不行吗？”
闻校长半瞌下眼睑，“钟老将军年迈了，不适合作战，这一次本该是我去的，但会议里有人跟总统说，我应该避嫌……”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了，捏了捏妻子的手，“这些事你也别太操心了，总会有个结果的。”
言老师抿了抿唇，眼眸里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眼下宓茶还好端端的，她倒不是特别担心，只是刚才的视频电话里，宓茶告诉她，童泠泠已经失踪12个小时了。
在战场上失踪12个小时，言老师没法再有其他的猜测。
她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心中难过。
当年的那一批学生，怎么就这么命运弄人……
希望她们都能好好活着……
当闻天泽在首都待命时，禹国的副国务卿花百音正和汉国总理莫毅对坐谈笑。
“该说的，我昨天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不知莫总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看着面前笑容甜美的女人，莫毅气定神闲道，“最终的结果嘛，还没有定下。不过我很好奇，禹国就这么缺水木系？到了非得大动干戈的地步？”
花百音抬手，掩着唇角轻笑出声，“您真爱说笑。禹国能力变革了多少年，您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缺那么几个叛徒呢？”
“只不过有些公民违了法，那我们就得追究到底，这是大国的脸面，也是原则和底线。”花百音道，“否则有人以为犯了法，往国外一躲就没事了，那就不好。”
莫毅睨着她。
百里觅茶说，禹国是因为国内缺水木系，所以才攻打的尧国；
花百音却说，他们只是为了执法严明。
禹国大使这次来，给他和汉国带来了丰厚的礼物，老实说，莫毅确实心动。
心动归心动，他也还记着宓军的威胁，如果薛氏真的突然把汉国的粮给断了，那他也别想在总统的位子上继续坐下去。
花百音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眼中明明灭灭，和自己扯皮了好几天，问东问西，就没给句肯定的答复。
“我知道您有很多顾虑。”她道，“这些顾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恕我直言，您是想趁这个机会一次性根除，还是想永远受制于人，看某些宗族的脸色？”
莫毅倒是想一次性根除，可哪有那么简单。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九国夜袭都没能弄死百里族，这次也未必。
“百里族能为您供粮，我们禹国一样可以，而且绝不破坏贵国的本土市场。”花百音收了笑，美眸之中一片冰凉，“只要您答应作壁上观，禹国就能将整个尧国奉于您手。”
莫毅瞅着她，“禹国费了那么大力气，一寸土地都不要？”
“我说了，我们只是想追回逃犯。”
“那夏国呢？”
“夏国要的是钱。”花百音微笑道，“您放心，我们会想办法说服夏国，让它完完整整地退出尧国的土地，半寸不占。”
她望着莫毅，缓缓道，“物有其主，什么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按照继承法，尧国合该是皇后殿下的，禹夏两国对此毫无疑议。”
“而我们的公民，也应该回到自己的祖国。”花百音上一句还是轻柔带笑的，下一句目光便沉了下来，“如果有谁想要抢我们的东西，那禹国虽远必诛。”
这两句话一针见血，尤其是最后一句暗藏深意，戳中了最让莫毅犹豫的地方。
百里觅茶的威胁让他打了退堂鼓，可回过头来一想，汉国即便趁乱拿下了禹国的西部，日后禹国必然是会问他们讨要的。
那时又是一场恶战，而且汉国还不占理。
百里觅茶嘴上说着会帮他，但尧国内忧外患、百废待兴，自己国内的事都忙不过来了，百里觅茶真的还会腾出手来帮他控制禹国的经济吗？
当年攻谷，汉国也有份，百里族心中未必不恨他。
正是这样的顾虑让莫毅不能立刻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