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伍欣荣放下心,但又有点不放心,“这没礼貌的小子不会让别人掏钱吧?不行,我得看看去。”
虞巧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你给我把这里收拾干净,千万别跟出去,让他们两个人自己逛!”
伍欣荣嘀嘀咕咕:“怎么还得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呢?还说不是小媳妇儿……”
虞巧:“……”
等着吧,阿符迟早暗杀你。
*
江城当地人基本上都认识祈桑,这里距离江城不远,为了避免麻烦,他出门时给脸上蒙上了一层面纱。
——当然,这层面纱也是这套衣服配套的,所以依旧是桃粉色。
祈桑已经被伍欣荣的两次“小媳妇”整得有些敏感了,十分抗拒桃粉色的面纱。
他提出质疑:“难道这么大的梨园,就没有其他的面纱吗?”
“虞巧那有。”阿符老老实实回答,“但是没有新的了。”
祈桑当然不能抢女孩子的东西,只好一脸怨气地接过桃粉色的面纱,蒙在脸上。
阿符盯着祈桑看了一会,久到祈桑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了,没好气地反问道:“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很奇怪吗?”
阿符说:“是有点奇怪。”
桃粉色时下已经不流行了,因为显黑又有些俗气,但蒙在祈桑脸上却还是显得小少年很漂亮。
祈桑有些郁闷,大步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没有面纱,你这连帷帽也没有吗?”
阿符说:“有。”
祈桑:“拿给我。”
阿符:“现在没有了。”
祈桑:“?”
祈桑又问:“幕篱呢?”
阿符反问:“你要吗?”
祈桑:“别问废话。”
阿符:“那也没有了。”
祈桑面无表情地盯着阿符看了一会儿,没说话,转身便走。
因为天生桃花眼,祈桑哪怕在生气的时候,眼尾都微微泛着红,连带着眼睛里的冷意都削减几分。
桃粉色的面纱遮挡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秋水宝珠般的眼睛。
有好一会,阿符脑子里都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直到祈桑气得转身就走,他才堪堪回过神,迅速拉住对方的手臂,“等等!”
祈桑抱胸回过头看着他,语气没什么善意:“你好,有事吗?”
阿符显然在所有最应该说的回答里,选择了最不应该回答的那一个。
“你蒙着面纱的样子太漂亮了,可能会被别人误会成是我的……女性朋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一个帷帽。”
祈桑毫不怀疑,刚刚阿符想说的是伍欣荣嘴里念叨的那个娃娃亲小媳妇。
于是他冷笑一声,言辞犀利道:“你刚刚不是说没有吗?怎么,现在去山上砍竹子给我做一个?”
阿符从善如流道:“我突然想起来,虞巧那有顶新的。”
说完他便走到后院,敲开了虞巧的门,向对方借了一顶帷帽,在对方揶揄的眼神里,迅速回去找祈桑。
拿着帷帽回到前厅时,祈桑已经不在门口了。
阿符找了一圈,才发现祈桑站在戏台前,微微仰头,看着一人多高的三面观戏台。
戏台是阿符最熟悉的地方,然而他此刻站在祈桑身边,随对方一同仰视戏台时,有种截然不同的陌生感。
阿符问:“你想听我们唱戏吗?”
祈桑摇摇头,“不,我只是在想,戏台这么高,如果摔下来会不会很痛?”
阿符没料到祈桑会问这个,思索了一会,点头道:“虽然我没从上面摔下来过,但是我之前听说隔壁梨园有个小生从上面摔了下来,腿直接摔断,从今往后再也唱不了戏了。”
祈桑没有问那名小生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
干这一行的,嗓子和身段都是命,缺了哪个,这辈子都完了……至少再也没办法在梨园过活了。
祈桑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他才说:“那你要小心一点,摔下来,会很痛……如果你的腿受伤了,要一辈子坐轮椅,很麻烦。”
“多谢你关心我。”阿符心情突然很好,“祈桑小公子,你可真是心善。”
祈桑不置可否,难得没和对方呛声。
阿符带着祈桑往外面走,梨园地处这里最繁华的地段,一出门就是热闹非凡的人群。
两人甫一出门,便被眼尖的人看见了。
阿符虽然脸臭,但人缘却意外的好。
祈桑还没来得及将脸上的面纱换成帷帽,配上一身桃粉色的纱裙,竟被一位卖糖葫芦的老叟误认成了姑娘。
老叟热情介绍:“阿符,你若是要给你身边这位小娘子挑新衣裳,别再去锦云轩了,城北新开了家衣裳铺,款式一等一的好,价钱还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