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老三好不容易爬起来,发现手中的盒子没了,心脏骤停。
“我盒子呢?我盒子呢!”
这声咆哮惊动了守在门口的护卫,他们推门的一瞬间,晏清姝手腕使力将盒子抛出,做出被门打飞的样子,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盒子斜斜的从窗口飞了出去。
“我的盒子——”
晏清姝记得那窗户还是裴凛为了散酒气而打开的。
至于她刚刚的动作……她暗中与裴凛对视一眼,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见竹老三夺门而出,裴凛站在二楼走廊朝着他喊:“你答应的十万两汇票!”
“给他!”竹老三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奔出了赌坊。
被砍了一只手的管事已经包扎好了左臂,他愤恨的盯着裴凛,不甘不愿地将十万两汇票递给了裴凛,沉默的目送着裴凛和晏清姝离开了赌坊。
待两人走出三里外,竹老三才将盒子找回来,而里面的东西早已不翼而飞。
晏清姝看着手心里巴掌大的册子,翻开扫了一眼,惊讶道:“你暗码的译照!”
有了这个,晏清姝便能将从寺庙里挖出来的账目全部翻译出来,各县贪墨了多少,又为了洗白黑钱,做了多少手脚,便都要暴露在晏清姝的眼皮子底下了!
裴凛见晏清姝面露喜色,急忙就要回府,便问道:“你这样就满足了?”
晏清姝不解其意,眨了眨眼疑惑道:“不然呢?这就足以让我对县官发难了。等清缴了这些贪官污吏,没有权势支撑的方氏便不足为虑。”
裴凛轻呵一声,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个!”他扬了扬手中的银票。
“你不想见识一下方氏的钱庄是如何坑蒙拐骗的吗?”
晏清姝:“?”
裴凛:“竹老三肯定发现盒子里的东西不见了,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你我,但当时盒子飞出去,也不难排除当时路过的其他人。所以他现在一定焦头烂额,忙着抓人,而我们身后也一定有耗子跟着。”
“你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也不是,反正我现在这个赵然的身份肯定是废了,在彻底废掉之前,不如利用这个身份狠狠坑方氏一笔。”
裴凛带着晏清姝来到西市的汇通钱庄,将汇票兑了出来,然后有用兑出来的十万两买了新的汇票,也就是王面赊账买的那种。
一开始,钱庄的掌柜并不愿意给裴凛赊账,毕竟这人穿着不富贵,却出手阔卓,显然不是个缺钱的主,并不是他们赊账汇票的目标人群。
但裴凛最厉害的便是他江湖朋友多,常年混迹在勾栏瓦肆,什么消息都躲不过他的耳朵,尤其是与方氏有关的消息。
就比如,这位掌柜的家里有一位河东狮,那河东狮乃是方氏旁支,掌柜的依仗着她也不敢得罪她,又碍于她生了孩子之后变得肥硕,不想与她亲近,便找了几个好看的男子,给他们银钱陪着她。
而自己呢,则在河东狮关上门与男子嬉戏的时候,出门去别院与知己共度良宵。
只是家里夫人极为狠辣,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定然会被方氏踢出局,所以一直小心谨慎。
裴凛便是以此威胁他,不单单让他将汇票赊给了自己,还多给了一倍的抵用票据。
“这些票据可价值十万两,你该满意了吧!”
裴凛笑了笑,满意的将票据收了起来。
紧接着,他便去了码头的地下黑市,将这些票据拍在了昆仑奴头目的桌面上。
这些昆仑奴与方氏是合作关系,在市面上盯着,防止有人大肆收购这些票据,如果有人大量出手,就立刻买下来,然后杀人灭口。
“你想要多少钱?”那头目开门见山。
裴凛也不含糊,直接报了个数,与他赊下的汇票款一模一样。
那头目二话不说便将银票给了他,待裴凛离开后便命人跟着,准备杀人灭口,拿回银票。
然而,裴凛与晏清姝在夜色的掩盖下,走出一里多的路就消失不见。
再回过神的时候,便只有晏清姝一人了。
这群杀手刚要动手,就见一男子骑马而来,俯下身与晏清姝说了什么,然后拉着晏清姝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前,调转马头而去。
几人跟了一路,终在平威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他们进了平威王府?”方哲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禀的人道:“只有那个女子进了平威王府,另一个男的半路跟丢了,我们本来要对那女子动手,但是平威王世子骑着马过来把那女子带走了,我们不是平威王世子的对手,便只能一路跟着,眼瞅着他们一道进了府门。”
方哲康:“裴凛穿的可是平日里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