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差点没被口水呛着,她抬眼看她妈。
谁知道姜书兰神色平静,没觉得老爷子说的不对。
“你这丫头,看我做什么?”姜书兰把沈梨弓着的背拍直了,“你外公当时可是部队里的颜值扛把子,你妈我也不差,我女儿自然是最好看的。”
“你读书也厉害,妈都知道的,你只是差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姜书兰心里憋着一口气,沈永德老是贬低、看不起沈梨,之前一直拿着沈梨高烧错过高考的事情反复骂她。
可谁知道这巧合是不是人为的呢?偏偏就在考试前两天发高烧!
姜书兰面上没表现出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对沈安柔好,可是她心里有数。
很久之前,姜书兰就发现沈安柔这孩子只跟沈永德亲,她永远捂不热她的心,甚至有时候这孩子还刻意跟她抢夺沈永德的喜爱。
这哪里像母女?
姜书兰觉得奇怪,心里不舒服,渐渐的,也心冷了。
本以为自己是个冷血动物,结果时隔多年,她亲女儿找回来了。
这可是姜书兰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能一样?
沈梨没想到她妈从未对她少过关心,只不过是疏于表达。
“妈,我会自己好好复习的。”沈梨暗下决心,“绝对不会比妹妹考得差的。”
姜书兰点点头,又听到里面战景淮说话的声音:“不然呢?结婚是需要双方两情相悦。”
“您是希望现在我以救了她为由,挟恩图报,直接去打结婚报告吗?”
战老爷子没再说话。
沈梨和姜书兰听得很明白了。
人家战景淮实在是不喜欢沈梨,也厌恶包办婚姻,再提这事就不礼貌了。
沈梨透过缝隙,正好看到了战景淮那张俊美冷厉的脸,眉宇间的肃穆之色看着就很难接近。
好凶啊……
沈梨缩了缩脖子,完全无法将眼前的男人跟在雪崩时救了她的人联系在一起。
姜书兰观察自家闺女的反应:“你不喜欢景淮吗?”
沈梨点点头:“他救了我,我自然是一辈子感激他,但是没有喜欢。”
男人都一样。
她爸是,战逸轩也是。
人生中同时出现这两个垃圾男人,已经够把沈梨毒死了,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沈梨现在只想搞钱,带着她妈远离渣男贱女,让她妈妈这辈子过上好日子。
姜书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好,闺女你的想法最重要。”
她女儿好像跟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太一样,沈安柔都有在偷偷看爱情小说,她这不开窍的女儿跟爱情仿佛毫不沾边。
沈梨眨了眨眼,发现她妈才是思想最开化的那一个。
出医院后,沈梨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
牵着妈妈的手一路走了回去。
她以前还没牵过。
姜书兰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女儿十指相扣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直缺失的那一块仿佛被填补了起来。
沈梨唇角忍不住上翘,跟妈妈并排走着,贴得很近。
她以后也是妈宝女了,有妈妈疼,真好。
然而沈梨不知道的是,她跟她妈前脚刚走,后脚战老爷子就给了战景淮这伤患邦邦两拳。
“荒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小子不就是看逸轩这搅屎棍老跟在沈梨屁股后面吗?他那小子的歪门邪道叫追求?”
“爷爷告诉你,处对象,要像打游击战一样,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等你这一根筋的,黄花菜都凉了!以后有你哭的!”
战老爷子也不管战景淮咳嗽是不是疼了,他转身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想到刚才战景淮说的“打结婚报告”,战老爷子用力哼了一声:
“不就是打结婚报告?有什么不行的?真是个不肖子孙,还得我来亲自办。”
沈梨自以为一切尽在计划中,而回家的老爷子已经戴上老花镜,跟结婚报告扛上了。
就差没在上面写个“战景淮和沈梨,绝配”!
老旧的胡同里,沈梨回到记忆中的“家”,大老远就看到沈安柔在探头探脑的。
一看到沈梨和姜书兰,沈安柔便激动地走了出来,眼角和鼻尖红着:“妈,姐姐没事吧?我在家里担心好久了,生怕姐姐出事。”
沈梨唇角抽了抽,被沈安柔这演技闪瞎眼了。
多么楚楚可怜的一朵白莲花啊?
“没事没事。”沈梨摆摆手,直言道:“你出事我都不会出事,谢谢妹妹关心!”
沈安柔被狠狠一噎,差点绷不住表情。
姜书兰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这才不痛不痒道:“梨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沈梨心领神会:“妈,我怕妹妹听不懂,所以说得比较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