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里若有深意。
程绾绾缓缓眨眼,心口跳起来扑通扑通。
虽然葡萄酿里满是小太子妃的心意,但是程绾绾在雪地里蹲了那许久,还是被男人薄责了一番,又牵她到暖炉边,烤暖手脚。
烤了半晌,烤得程绾绾手脚都快出汗了,她把小手掌贴着掌心贴到男人脸上,向男人证明,江诀这才放过她。
得了准允的程绾绾立马从暖炉边逃开。
她要走到殿门口去吹吹风,解解热,半路被男人识破意图,将她叫住。
“又去吹风?”男人语调一扬,语气极有一股说不出的压迫力。
程绾绾立马停了步子。
她回头,冲着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江诀无奈,从暖炉旁起身朝小妻子伸手,语气到底缓和下来:“过来。”
“哦……”程绾绾拖长语调‘哦’一声,乖乖往回走。
江诀迎上两步,牵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身旁,耐心解释:“才烤暖和身子就立马去吹风,这样一热一冷最是容易着凉生病。听话,实在烤热了就去边上坐一会儿,一会儿就不热了。”
“哦……”程绾绾又应一声,乖乖去一旁支摘窗下的贵妃榻椅上坐下了。
果真坐了一会儿也就不热了。
而江诀已经又吩咐晴云去弄了一碗红糖枣汤来,多加了枸杞和姜片。
也不知是不是姜片加太多了,热汤又甜又辣嘴,江诀又逼着程绾绾喝了一大碗下肚这才作罢。
程绾绾把一整碗的姜汤都喝了,嘴巴里一股姜辛味,她特意留了一颗红枣在汤匙里,姜汤全喝完了,就把红枣喂进嘴里,好压一压嘴里的姜辛味。
程绾绾嚼着红枣的时候,江诀说起今日进宫的事。
他今天回来没去三松堂,直接回西宫这边,就是为了这件事。
“方才在宫里,郭公公亲自到奉德殿来请孤。”
“前段时日,因为皇长姐之事,父皇对孤大有恼怒之意,好几回孤去庆康宫问安,连庆康宫的殿门都没进去。”
“今日倒是奇怪,郭公公亲自来请,父皇对孤的态度也大有好转,好像是不计较皇长姐那件事了。”
江诀边说,边看着程绾绾,目光中含着几分探究。
程绾绾吃完碗底留下的甜甜红枣,嘴巴里的姜辛味总算没了,甜津津的。
她咂咂嘴,对男人所说的‘奇怪’之事,却并不感到意外。
“绾绾早就说过了,父皇只是一时慈父之心,很快就会明白殿下的考量和苦心的。”
“……究竟是父皇自己想明白的,还是绾绾……”
男人话音未尽,但意味明显。
程绾绾愣了下,微微瞠圆眼睛看着男人:“殿下说什么呢……”
她噘噘嘴巴,声气儿低低的,仿佛心虚。
江诀一眼看穿:“父皇同孤说,是绾绾。前日绾绾不是进宫了一趟么,绾绾去父皇跟前说了什么,让父皇不同孤置气了?”
程绾绾一听,嘴巴立时噘得老长,敢怒不敢言地干瞪眼睛:“父皇怎么这样!说好了不告诉殿下的,一转眼就把绾绾给卖了……哼!”
其实皇帝真的没出卖她,只是她心虚表现得过于明显,江诀随便诈了一下,就诈出来了。
男人如愿得到结论,薄唇微勾,又即时压下。
他把噘嘴生气的小妻子一把搂进怀里:“所以,绾绾到底跟父皇说了些什么,让父皇这么快就想开了?”
程绾绾只顾着生皇帝的气。
不是说君无戏言的吗,怎么能一转眼就出卖她呢?
程绾绾心里嘀咕皇帝不守信用,没顾上回答男人的话。
江诀见她不答,薄唇勾了勾,直接曲指挠起掌下的软腰。
程绾绾怕痒,登时扭着身子叫起来:“殿下!殿下!”
男人停一停:“那说了什么?”
程绾绾捂住腰,扒开男人的大掌,抿嘴还是不肯作声。
江诀继续。
程绾绾在男人怀里七扭八扭,就是挣脱不得,又是恼又是痒得忍不住笑。
最后只能笑着生气:“殿下!好痒……殿下!殿下……江诀!”
男人被唤了名字,这才停下来。
但还是把人牢牢箍在怀里:“所以,绾绾同父皇说了什么?为何不能告诉孤?”
程绾绾笑得都快没力气了,这会儿被男人抱着,他稍微一动她就觉得痒,只好抓着男人的手掌免得他再作恶,这才觉得安心一点。
才道:“也不是不能同殿下说……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程绾绾抿一抿唇,声音小些,“就是觉得不值当跟殿下说。绾绾其实没对父皇说什么,只是……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打着殿下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