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火盆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微响动,男人才勉强停下来。
马车里太热了,程绾绾的脸红红的。
男人低头看着她,目光专注认真,抬起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
有酥麻的痒和细微的刺疼。
江诀垂眸,看着小妻子的唇,心口又闷窒起来:“很疼吧?”
程绾绾愣了一瞬,还想刚才男人亲她的时候比之前的力道温柔多了。
愣了愣她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在问她唇瓣上的裂口。
两天没喝一点水,没吃任何东西,虽然得救之后,晋王准备了足够的水和一些吃的填肚子,但是这两天在陵室里渴出来的唇裂没那么容易消失,所以现在稍微不注意,唇瓣就会裂开流血。
刚才亲的时候,约摸也裂开了,才被男人发觉了。
程绾绾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果然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她抬眼,看男人望下来凝睇着她的目光,温柔怜爱至极。
程绾绾心里一时暖暖的,但是也不想男人担心和愧疚。
无论有多少错,都是那些作乱者的错,绝不是他的错。
程绾绾抿出一个明亮又温软的笑来:“不疼的,之前有时候吃东西吃得上火了也会这样。没事的。”
她越是这样乖,他越是心口牵动,如被弦线勒扯,细密的疼痛密密麻麻地泛开。
“嗯。”他顺着她应声,嗓音低低的,“以后不让你上火了。”
程绾绾笑容顿了顿。旋即笑开一瞬,又敛了笑,心里说不出的柔软。
他回来了,真好。
江诀怕她渴,又在火盆上温了些水。
做这些的时候,他还抱着她,不肯放她下去。
程绾绾刚才埋在他怀里哭,本来就闷得脸红,又被亲,马车里又热,现在又羞,脸更是红彤彤的了。
江诀温好水,又把沾了血迹的披风解了丢去一旁,再把褥垫整理好。
等他弄好一切,回来看怀里的小妻子时,就看到了一张熟桃似的小红脸蛋。
江诀愣了愣。
程绾绾的脸过于红,以至于江诀愣了半天,问道:“是不是捂得太厚,又有些热了?”
程绾绾:“……”
程绾绾别别扭扭道:“不是……”
她声音细细小小的,被外头马蹄声一盖,根本听不清。
男人微微弯下腰来,侧耳俯下来听。
程绾绾却再说不出口,把脑袋往男人怀里一埋,索性做起鹌鹑来了。
江诀:“……”
江诀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太子妃是羞了。
他好笑,便笑出来,却不是笑话她,而是心口满腔柔软装满,只有笑出来,才能让她知道,他此刻有多高兴。
什么掌政太子,什么继位储君,那些旁人争来夺去的东西,都不如此时此刻,有她在身边。
江诀抬手,任由小妻子躲在怀里怕羞,他抬手轻轻抚着她满头柔软青丝,一缕一缕,全都抚过一遍。
男人怀里温暖安稳,实在好眠,程绾绾本是躲羞,躲了一阵,觉得很舒服,只想一直这样靠下去。
所幸上午她睡了一上午,这会儿已经不困了,这才没有睡着。
她慢慢抬起脑袋来,仰头看男人:“殿下方才说,有很多话想同绾绾说,是什么呐?”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期待的样子。
江诀笑笑,捋过小妻子的发丝,指腹刮过她耳后:“刚才不是已经都说过了么。”
程绾绾又眨巴眨巴眼睛,这回是疑惑。
她晕头了?什么时候说过了?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江诀如愿看到小妻子傻愣愣的模样,笑意顿时加深。
他扣着小妻子的脑袋,又低头亲了一下她柔软的唇:“这样说的。”
程绾绾愣住。
半晌,她反应过来脸又红了,又有点恼。
刚才的亲亲就算是说了吗?那怎么能算呢?
程绾绾小嘴一噘,有点气哼哼道:“殿下就是想说,殿下这四个月来只想着亲绾绾了?”
“谁说的?胡说。”江诀含笑,不逗她了,神色带上几分认真,“孤刚才说的是——”
“这四个多月以来,孤每一天、每一晚,都很想你。想亲你,也想抱你,想牵你的手,想摸你的头发,想……在你身边。”
第228章 (捉虫)
从永安陵到寿阳城,清晨出发,几乎走了整整一个白日。后半程风雪愈大,马车不得不慢些。
江诀抱程绾绾在身上,一直没放下她。
这样大的风雪,官道上又无深林遮蔽,马车里虽然烧着火盆,但冷不防一阵裹着冰碴子的风刮起帘子灌进来,顷刻便将积攒的暖气驱逐,渐渐,马车里也没有之前暖和。
江诀将火盆再挪近些,等火盆烧了一会儿,温声问怀里的人:“还冷不冷,这样暖和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