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无人,江诀才打开匣子。
匣子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本小册子。
江诀疑惑。
打都打开了,江诀顺手拿了本册子出来,随便翻了翻。
这一翻,男人整个表情立马顿住,不由微微瞠目。
小册子上随手翻开这页,一左一右各画着两个“打架”的小人,一对榻上被翻红浪,一对桌上如鱼似水。
江诀:“……”
他猛地合上册子。
原地站着,他攥着册子的手不由收紧,胸口也加快起伏。
他站了半天,又把册子翻开,脸上一派淡定平和,唯有微微泛红的耳根,和他略微加重的鼻息,泄露了几分情绪。
江诀并未细看,只粗粗翻了一遍,确认了这册子上的内容着实单一。
他又拿了匣子里剩下的两本册子翻了翻,也是一样。
江诀默默把册子放回去,把匣子合上,重新放到立柜顶上收好。
做完这些,他没立马走,又在内殿站了站,等呼吸恢复如常平稳,才缓步出殿,朝三松堂去。
*
程绾绾觉得男人有些不对劲。
今日男人下朝很早,这会儿正在小书房,解答她的问题。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今日时常走神,有时候一个问题她问了两遍,他才回过神解答她的问题。
而且回答她问题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男人的眼神看着她像盯着猎物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偏生又好像隐忍着什么,同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温和。
程绾绾觉得好生奇怪。
这种奇怪,持续了约摸半个多时辰才好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才算恢复了正常。
但是,等到晚上,回西宫之后,进了内殿,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朝着不知道哪里看了一眼之后,目光收回来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又变得直勾勾的了。
程绾绾实在被男人看得不自在。
终于她沐浴完,等到男人去盥室,那深深的、直盯着她的目光一消失,程绾绾只觉得整个人都好似顿时轻松了许多。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今晚去沐浴,在盥室里待了格外久。
*
过了两日,江诀下朝之后,回来带着程绾绾,说要带她去马场骑马。
程绾绾年纪还小,自然是喜欢到处玩耍的,不过碍着太子妃这个身份,素日里还是要端庄些。
难得出去玩,听说江诀要带她去骑马,程绾绾很是高兴。
她欢欢喜喜地便答应了,等上了马车,看见马车外乌泱乌泱跟着的护卫和侍从,程绾绾才觉得奇怪。
因为阵仗实在是太大了。
她便问了一句。
江诀才道:“不止我们,今日父皇也一道去。”
程绾绾惊讶:“父皇也去?是马场又有什么赛马会吗?”
确实皇帝轻易不会出宫,倘若没什么正事,皇帝一般也不会去马场。
江诀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赛马会,只是出宫解解闷子罢了。再说,绾绾之前不是同孤说过,父皇沉迷修仙炼丹,有可能是太过孤单的缘故么。孤后来仔细想了想,绾绾说的确实有道理。”
之前程绾绾从宫里回来,同江诀确实说过这话。
因为江诀一直很忧虑皇帝太过沉迷丹药这件事,程绾绾想帮他解忧,一直没忘记在这件事上下功夫。
她并非只是隐晦地劝说过皇帝几句就了事了的。
江诀温和看着她道:“之前绾绾在宫里的时候,父皇那几日的确没有去过长生阁。有可能正是因为有绾绾陪他下棋的缘故。”
虽然没有明说,但男人的眼神是在夸赞她。
程绾绾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这都是绾绾应当做的。”
江诀笑:“父皇不理朝政,素日里无事,想来也正如绾绾所说,除了修仙问道、折腾那些丹药,也的确没有旁的事可做。所以,今日孤邀父皇一道去马场,给他找点事做。”
程绾绾点头,明白了。
马车一直行至城外,便与宫里的马车遇上了。
皇帝是微服出行,除了一驾马车和几个扮做寻常护卫的御前侍卫,另有两个宫女扮做普通丫鬟、郭公公扮做管家混在其中,其余的,便几乎没有再带什么东西和多余的宫人了。
所以江诀才带了乌泱泱这许多护卫和侍从,原来有一多半是给皇帝带的。
两边碰了头之后,便一道往马场去。
要出发的时候,马车外传来动静:“三皇兄!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
话音才落,马车外有人踩了上来,随即车帘被掀开,十皇子江澈弯腰钻了进来。
江诀:“……”
程绾绾讶然:“十殿下,你怎么来了?”
江澈嘿嘿一笑行礼,挨着程绾绾这边坐下:“三皇兄,三皇嫂。我和母妃跟着父皇一起出来的。父皇本来想带皇后娘娘一起出宫,但皇后娘娘不想出来,正好我闷在宫里无趣,就求了父皇带我和母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