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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法子听来还是可行的,殿下为何不允?”
江诀午间回来陪小太子妃用饭,随口说起此事,程绾绾好奇,为何江诀没有应允这个法子。
江诀边给她夹菜:“这法子,之前秦昭就试过。那些富商都是人精,一听说要上名册,私下里商议好了,都捐的一样多,根本无可比较。”
程绾绾讶然。
其实即便这样,也还是有办法的。
只要数额靠前有足够的好处,人性驱使,自然有人违背约定,想要独得好处。
不过,前提是这个好处足够大,也需要有人从中去离间那些商人的联盟。
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最后也未必有多大的效果。
江诀其实已经有法子了,不过在等苗娘子的消息。
江诀垂眸。
忽地,他抬起眼来,突然看向程绾绾。
程绾绾被看得莫名,尴尬地揩了揩嘴角:“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江诀定定地看着小太子妃,眸色倏然亮起来,整个沉戾的面容都变得熠熠生辉起来,眉眼间极亮。
程绾绾茫然极了,抓着羹匙手都有些僵住:“殿、殿下?”
江诀蓦地起身,将小太子妃直接抱起来。
程绾绾惊呼一声,她手里还抓着羹匙呢!
江诀抱着她,一把拂开桌子上的碗筷,直接将小妻子抱着放到了桌上。
程绾绾呆住,傻愣愣地看着男人。
只看见男人脸上扬起笑,鲜眉亮眼,眉目俊逸而极具神采。
程绾绾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江诀心道,他真是忙糊涂了,放着好好的小神女在身边他竟没想起来,还舍近求远给京中的玲珑阁递什么消息。
江诀没忍住,掌着小太子妃的腰一口亲过去。
程绾绾瞪大眼睛,嘴巴里都是甜羹的味道,一下子又被男人清冽的气息给填满了。
江诀狠狠亲了一口退开。
程绾绾还是懵的。
江诀单手捉着小太子妃的细腰,低头又用额头蹭了蹭她:“绾绾,还好你来了。”
她果然是上天赐给他的小神女。
程绾绾眨巴眨巴眼,大眼睛里全是茫然困惑。
她自作主张跑来豫州,太子不骂她不罚她就算了,怎么还说还好她来了?
程绾绾手里举着羹匙,屁股还坐在吃饭的桌上,这情形实在是尴尬,她一下子不知道是问男人怎么了好,还是先哀求男人放她下来才好。
不等她反应,江诀掐了掐小太子妃的细腰,圈她在桌上问:“绾绾有什么想要的,跟孤说。”
程绾绾:“???”
江诀见她茫然,笑了下,才松手:“有绾绾是孤的福运,更是大邺的福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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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绾绾好不容易下了桌,才弄明白男人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
原来太子是想要她的瀛珠,拿去卖给那些商人。
只要几颗瀛珠,不需要什么官府承诺、条律优待,也不需要什么离间什么游说,只要放出卖瀛珠的消息,那些富商自然趋之若鹜,绝不会犹豫耽搁。
程绾绾本来很愧疚的,觉得自己跑来豫州给太子添了大乱,可是现在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用处。
程绾绾很高兴。
对她来说,瀛珠可能是祸事,但放在太子那里,却能利国利民,能做天大的好事。
程绾绾倒不关心什么利国利民的,她光是在程府好好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从没想过什么家国天下。
但是,既然太子心中有家国天下,那她便也有。没有也学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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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诀将调集的银两下放,命秦昭暂且督行赈灾事宜。
至于还不够的银两,江诀要亲自去找那些富商。
江诀预备出门的时候,时辰还很早,但程绾绾也起身了。
她昨晚听了半夜的凄美话本子,哭得眼睛都肿了,不过早起的时候,她照镜子,发觉眼睛好像没那么肿了。
程绾绾出来前厅,江诀正要走。
江诀没想小太子妃已经起身了,看她眼下淡淡青痕,临要出门又止步,折回去同小太子妃说话。
“怎么起身这么早?昨晚睡得晚,定没睡好,再回去睡会儿。”江诀低声道。
他声音虽然低,但侯在门外青影若风,还有两个安排来伺候程绾绾的丫鬟,俱都听见了。
青影若风倒还好,那两个丫鬟却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似的,脸色一红,赶紧低下了头去。
程绾绾余光瞄见,有点没明白,只对男人摇摇头:“唔,不睡了,睡饱了。”
她揉揉眼睛:“就是眼睛有些疼。”
“别揉。”江诀捉住她的手,“晚些孤回来,再给你敷一敷,到时候就不疼了。”
他顿一顿,又立马说:“叫丫鬟给你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