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伸手,表情和语气都有点倔:“药。”
江诀短促笑了下,顺着她把药瓶递过去。
程绾绾接过,蹲下身,给男人上药。
她动作很小心,只语气有点恼:“谁叫殿下不说的。”
小太子妃声音不大,像是在嘀嘀咕咕讲小话,江诀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想笑,就扯了下嘴角,但很快嘴角又拉平,目光深深落下,看着身侧认真给他上药的小姑娘。
他其实一直都觉得小太子妃还小,又娇气又柔弱,需要他保护,小孩子一样。
但他现在突然发觉,小姑娘也不是很小的,她至少还能给他上药不是?
她也有想护着他。
哪怕她第一眼看见他伤口的时候,明明眼里是害怕的。
江诀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
程绾绾认认真真在上药,动作小心翼翼,没注意到男人的表情。
其实她接手的时候,江诀已经上了一半药了,不过他自己上药相当的敷衍,程绾绾更仔细一些。
很快,腰侧的药都上完了。
但伤口延伸往下,被中裤给挡住了。
程绾绾抬眼示意。
江诀眸色沉沉,伸手接药:“小姑娘家家,这样就可以了。去洗洗睡,孤自己来。”
程绾绾脸红了红,知道再往下多有不便。
但是她再不便,也比他自己方便一些,他弯腰上药,还会挤压到腰侧的伤口。
程绾绾就没把药递回去,抿了抿唇,直接伸手去扒男人裤子。
江诀:“……”
江诀笑:“羞不羞?”
程绾绾脸红了,但是动作还在继续,她动作很麻利,但很轻。
她也问:“殿下疼不疼?”
江诀脸上的笑淡了,眸色更深了,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过了半刻,江诀低沉道:“……有点。”
程绾绾动作顿了顿,再放轻了些,又想了想,隔着不远不近,轻轻地往男人伤口吹气。
江诀的伤是塌山的时候被利石割的,伤口从腰侧一直往下,一直延伸到胯侧。
腰侧的伤好得快些,但江诀没办法坐着或者躺着不动休养,胯侧的伤口就一直反复开裂,恢复得极慢。
看着要比腰侧的伤可怖得多。
江诀默不作声,看着小太子妃噘着小嘴呼呼吹气,她那样娇气,看到他的伤口倒没有哭,还继续很认真地在上药。
江诀定定地看小太子妃。
程绾绾上药呢,上得好好的,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的手扯着男人裤腰,小臂不可避免地偶尔会碰到男人,结果她突然觉得,手臂好像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程绾绾视线一偏:“……”
程绾绾“唰”地一下站起来,目光飞快移开,再不敢低头。
江诀知道自己起了什么反应。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伸手从小太子妃手里把药瓶接了过来。
他收好药瓶,嗓音有一丝低哑:“可以了。去沐浴吧。沐浴完早些歇息。”
程绾绾木头人一样,僵硬转身,僵硬去盥室。
江诀:“……”
江诀低头看了眼。
“……”
有那么吓人吗?
第87章
程绾绾看过小册子,圆房是怎么样的,她大概知道。
但是,小册子上画的“打架”的小人,和真正的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小册子上画的,分明……分明没有那么……可观。
程绾绾很苦恼。
虽然她和太子的关系日渐亲近,与太子相处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拘谨了。但是这一切和睦的表象,都建立在两个人相处的一种默契的分寸上。
她是太子妃,是太子的正妻,她的责任里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为太子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这个得圆房才能做到。
但是太子从来没有催促过她,更加没有强迫过她。
程绾绾在东宫,还一直挺安逸的。
不过现在,她没办法安逸了。
圆房是迟早的事,但是她刚才碰到太子小册子上打架的地方,简直……简直好生吓人!
跟烙铁似的,怎么可能进得去!肯定会把她撑坏,会把她疼死的!
盥室的水声停下来,程绾绾从畏惧不安中回过神来,赶紧扯紧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假装睡着。
江诀过来榻边,随意擦拭着发梢的水渍,看见榻上的人面朝里侧,裹住了大半张被子,一动不动。
大邺六月的天,虽然不如七八月酷暑灼人,但也是极热了。
晚间会好些,但也盖不住这么严实的被子。
“……”
她都不热的吗?
江诀站了会儿,丢了手里擦头发的干帕子,俯身跪到榻上,去扯程绾绾的被子。
程绾绾根本没睡着,手正攥着被子,感觉到被子突然被扯动,她立*马用力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