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伤患出现,李不言反而不急着把脉了,他抱手问道:
“二小姐是哪里不适?”
墨承影/沈雁归:这也是个老狐狸!
“她受了些外伤,你给她好好瞧瞧。”墨承影道。
丫鬟再次将灯笼提过来。
李不言瞧着那胳膊上鸡爪子刨出来的血痕,两眉微扬:下手真狠!
他三指点在沈清月手腕,装模作样把了脉。
“不打紧,老朽配些药膏,保证不出三个月,这些伤就会好,而且一点疤痕也不会留。”
三个月……
就沈清月这点伤,若没有他的药膏顶着,三五日便要结痂,最多一个月内便能痊愈。
“只是这期间,还请二小姐注意饮食、少碰水,避免剧烈运动。”
别的也就罢了,避免剧烈运动着实是毫不相干。
李不言还特意叮嘱道:“尤其是近期!”
很好,为摄政王夫妇争取了不少时间。
墨承影:“来人!”
破山:“属下在。”
“即刻让人去把福安宫收拾出来。”墨承影说罢对沈清月道,“这些日子你就待在宫里,莫要出去了。”
沈雁归劝谏:“王爷,这怕是不合规矩?”
“规矩?本王的话就是规矩。”
有摄政王这句话,沈清月后背如同多了一座大山。
今日之后,谁还敢小看自己?
芳音随着李不言去拿药。
墨承影关切道:“你若觉得不适,本王让宫女先送你回去歇息……”
沈清月连连摇头,“不打紧。”
她不无得意看向沈雁归,“姐姐方才说,王爷特意为臣女留了半场铁树银花,臣女不愿扫了王爷的兴致。”
“好!不愧是将门虎女!”
墨承影旋即让人表演下半场。
四周的灯笼再次熄灭,连天上的月儿也识趣钻进云层。
摄政王的看台格外暗,只有铁花绽放的那一瞬,才能勉强看清人的侧脸。
墨承影站在中间,沈清月站在近文臣一侧、沈雁归站在近武将一边。
三人并立,各怀心思。
破山吩咐人收拾宫殿,回来默默站在最角落。
沈清月手里绞着帕子,在四周暗下去的那一刻,毫无防备侧过身、踮起脚,朝墨承影吻过来。
只可惜墨承影反应太快。
他甚至脑子都没开始转动,身子已经避开。
没法子,这是他对卿卿以外的人,最本能的反应。
没个三五年的训练,怕是改变不了……唔,三五年也不行,当年冯妧清花了多少心思,他也不能接受。
“王爷……”
沈清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此主动,却被毫不犹豫拒绝,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
“怎么了?”
墨承影只能装傻。
沈雁归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袍。
她倒不是鼓励自家夫君与别的女子接吻,是让他躲得自然些,那浑似遇豺狼虎豹、差点反手给人过肩摔踩到脚下的反应。
实实不像喜欢人家的样子。
墨承影暗处的手指,捏了捏自家夫人的衣袍,示意:你来。
做个对照,表示这是习武之人的自然反应,对谁都一样。
沈雁归明白。
她转身先故意看了沈清月一眼,一把抓住墨承影衣领,将人扯过来。
场中铁花匠人口中高喊:“铁花献瑞,夫妻恩爱到百年——”
啪的一声。
铁花漫天散开,又如星子坠落。
墨承影抬手按在她肩上。
糟糕!
他这个骗子!
沈雁归原料定墨承影会更加迅速将自己推开,以降低沈清月的失落感,所以朝他唇吻去。
谁知他玩儿赖,手按着肩,在别人眼中是推开王妃,可那另一只藏在暗处的手,却死死将她扣回来。
倒真成了王妃当众强吻王爷。
墨承影心中欢喜:我家卿卿真好骗。
他凭本事骗来的,自然不能轻易松开。
破山以及站在台下的春褀夏安秋绥冬禧,各自辨着方位,为自家王爷挡了暗处的视线。
无人能看出破绽。
铁花打了三次,她们二人的侧影被照亮三次。
有人侧目看来、即刻将目光收回,非礼勿视。
沈雁归脸被铁花染色,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不仅如此,她还抽着空的,朝沈清月投去挑衅的目光。
总是要将这戏圆上的。
沈清月没有立场将两人拉开,紧紧咬着牙,没来由的屈辱叫她眼中含泪。
她死死盯着沈雁归露出的小半张脸,生将手里的帕子撕开。
芳音取药回来,见此情形,没控制住喊了一声:“王爷!”
墨承影虽有不满,但趁机将沈雁归推开。
“沈雁归!”
他踉跄后退两步,压低声音呵斥:“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有没有王妃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