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当年的玩伴那样多,她是永州知府的女儿,想要打听并不难。
也是难为她,这些年苦学药理,尽心竭力贴合卿卿的脾性习惯,努力扮演另一个人。
墨承影侧身退步,收回自己的衣袖,避开她的拥抱,她扑了个空,手勾到摇动的荷包。
“我的玉佩呢?”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将玉佩要回去。
冯妧清不可思议看着他的手,“你是想要回去……送给她?”
“本王私事,与尔无关。”
墨承影语气淡漠,再次道:“玉佩。”
冯妧清伸手想要握住墨承影的手,被他躲开。
“景明,你别这样,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知道的,我恨不得将我的身、我的心全都给你。
可是景明,我不能用太后这个身份。”
她哄道:“等朝儿亲政,我一定假死,名正言顺嫁给你,景明,你等我,再等等我,好吗?”
“你我叔嫂,何谈嫁娶?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太后还是唤本王王爷为好。”
“另外,告诉你儿子,以后少自作聪明,否则——你也休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墨承影言辞凌厉,毫无商量余地,甚至不讲一丝情面。
说罢,他又坚持道:“我的玉佩。”
冯妧清两次试图避开,没想到他如此执着。
“王爷既要与我恩断义绝,我也不会强求,玉佩前些日子磕了个角,我命工匠修补,待送回来,再还给王爷。”
闻得此言,墨承影不欲纠缠,大步流星离开,丝毫没有眷恋。
冯妧清的脸色,随着墨承影的远去,越发阴沉,她转身坐到桌旁。
看到那满桌的菜肴,不由怒火中烧。
她一巴掌拍在桌面,“狗男人!哀家待你还不够好吗?得寸进尺!”
公公潘献忠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他手里握着一枚荷包,小心翼翼道:
“摄政王这次好似生了大气了……”
自己又不是瞎子傻子。
当然知道墨承影生了好大的气。
冯妧清不理解,“他生气?!哀家赐了他那么多美人,软玉温香在怀,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些年,哀家为了讨好他,一饮一食、一颦一笑,无不迁就他的喜好,处处讨好、做小伏低,说到底,皇帝赐婚,还是他占了便宜。
他不感恩戴德,有什么脸面同本宫生气?!”
冯妧清越说,胸腔中的怒气越盛,她一把将桌上的碗盘全都拂落在地。
“太后娘娘息怒啊。”
潘献忠揉着太后的手,心疼道:“生气伤身,摄政王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个男人,还是个连奴才都不如的男人,太后何必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不可否认,墨承影相貌出众、身形俊朗,冯妧清确实馋过他身子,甚至还给他下过药。
想通过这样的关系,让两人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些。
可这个人便是柳下惠转世,坐怀不乱。
慈安宫里的人,都下意识认为,摄政王身有隐疾,这才端出如此君子之态。
“是啊,男人而已。”
还是个不能用的男人。
宫女进来收拾地上残局,潘献忠弯腰扶着太后,往寝殿里头去。
“菜肴的价值在美味可口,一道菜做得再精致,这入不了口的,终究无益。”
冯妧清未置可否。
“摄政王妃能得如此盛宠,想必是有过人之处,太后娘娘惜才,可要将王妃叫进宫来瞧瞧?”
第40章 设计
冯妧清没有立刻回答,垂眸瞧了眼潘献忠手里的荷包,问道:“那是何物?”
“回太后娘娘,这是奴才方才在门口捡到的,似乎是王爷落下的。”
潘向忠打量着太后的神色,道:“王爷嘴上说得那般决绝,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娘娘您的。”
冯妧清哼了一声:不信。
“太后政务繁忙无暇分心,奴才整日无事,倒是瞧着王爷腰间日日挂着这枚荷包,您瞧着香味都淡了,王爷还不肯换。”
那荷包细闻,还是能辨出幽兰之馨。
其实除了赐婚一事外,自己和景明,并无其他嫌隙。
冯妧清的疑心,因着这枚荷包有所消减。
潘献忠见太后眉心纾解,继续道:“王爷对娘娘如此念念不忘,又怎么可能真的专宠沈家女儿?”
是啊,他们在京中相互扶持这么多年,他是那样痴情的一个人,怎可能移情?
摄政王府那么多美人,他一个也瞧不上,哪就那么巧,偏宠着皇上赏赐给他的?
还不是赌气?
“那个外室女蹦不了几天。”冯妧清瞧不上沈雁归,“只可惜了唐妺,那么好一把刀。”
潘献忠接话道:“怪只怪唐侍郎不中用,娘娘如此周密的计划交到他手里,竟还能失手,真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