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勾着沈雁归的脖子。
“大王,张嘴。”
沈雁归瞧他近来戏本子瞧多了,但还是配合张嘴,然而他未将葡萄放进她口中,而是放进自己口中。
半咬相渡。
“咦~”她侧脸,“不要你吃过的。”
“嗯?”墨承影双眉上挑,大大的眼睛充满困惑,又压下眉毛,“大王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好好好、强行收回。
沈雁归从善如流:“本王知错、知错。”
“知错?知错那就认罚。”
墨承影强将果子渡给她。
她才接过来,他又不允。
你来我往。
好一会才将果子咬开。
好酸。
沈雁归口中仿佛喝了半盏茶。
。
……
肃国公府迎冬宴,遍请京中勋贵官宦家眷,品酒赏实。
这些勋贵之家,最好的便是面子。
但凡此类宴会,总是摆足了排场,这次因为摄政王夫妇和长公主的到来,方方面面都要比从前奢华些。
府上原就养着一个十多人的戏班子,因着不知王妃听曲儿的喜好,又从外头选了一个班子备着。
戏本子厚厚两大摞,不管经典的、时兴的,但凡能叫得上名儿的,他们总能唱那么几出。
国公府各个院子里的丫鬟,除了主子贴身伺候的,其他全都调用到主院。
护卫更是足足添了一倍,生怕有半点错漏。
肃国公世子夫人宋氏相宜乃是国公府当家主母,虽为了平妻之事,与韩家闹得不愉快,可终究未曾和离,这几日为着迎冬宴日夜操持。
今儿更是天不亮便起床,各项事宜一一亲自确认。
摄政王府的马车,才到朱雀街,守在街口的人便快马回国公府通知,国公府的主子们立刻准备着出府迎接。
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却来拦住宋相宜去路,“前头有国公爷和老夫人迎接,夫人还是留在后院,照看贵客吧。”
虽说贵客不能无人照看,可她是国公府主母,于情于理都该过去。
丫鬟瑞香不忿,欲辩解几句,被宋相宜拦下。
“长公主殿下在此,后院不能没有人照看,前头辛苦母亲,有劳刘嬷嬷走这一遭。”
刘嬷嬷转身白了瑞香一眼,哼一声离开。
“老刁奴!仗着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整日对夫人颐指气使,拿着鸡毛当令箭,神气什么?”
瑞香跺一跺脚,“听说那个小贱人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未见过来,想必也去了前头,国公府真是欺人太甚!”
那小贱人自然是说世子带回来的那位柳绵绵。
宋相宜岂不知欺人太甚?
成婚这七年,世子不在府上,她替世子侍奉双亲、操持国公府家业,处处周全,老夫人总还认为是自己没用,留不住夫君,让他新婚不足月便远走戍边。
孝义压身,她无言反驳,加之父亲去世后,宋府式微,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做后盾,很多时候她都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逆来顺受。
此番却不知为何,平妻之事尚无定论,便迅速在京中传开,被娘家母亲知晓。
清流之家虽然没落,可也是有风骨的。
宋母不忍见女儿受这样的气,写信告知女儿:即便宋府不复往日辉煌,仍能养得起回家的女儿。
哪怕是被休也无妨。
早日脱离苦海最重要!
有母亲撑腰,宋相宜这才狠下心离开国公府,只是被休实在影响宋家族中女子声誉,她在努力争取和离。
若说对韩府还有什么眷恋,大抵便是那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吧。
林丘那孩子三岁便被抱来,过继到自己名下的,这四年多来,她珍之宝之,尽己所能给他最好的,不是亲生胜亲生。
若要和离,韩家人必不能叫自己带走这孩子。
临安长公主单手撑着脑袋,目光看向戏台,听着小侍卫小声禀告,不免摇头。
程家女连皇孙都敢踹,她这想离又不敢离,到底在犹豫什么?
前院。
肃国公夫妇牵着小孙子先到门口,韩世子晚到一步,肃国公瞧见他身后所站之人,气不打一处来。
“胡闹!这等重要场合,不带正妻带外室,成何体统?”
“绵儿她不是外室!”韩修成紧握着心上人的手,“她是我的妻!”
“你的妻?”肃国公差点没忍住说粗话,他知道儿子心里的算盘,忍道,“我朝律法从无平妻之说,平妻那是商贾……”
“怎会没有?”
韩修成早知父亲会如此说,胸有成竹道:“王妃的母亲不就是外室抬妻?不仅封了诰命,而今还进了太医院当提点,有此珠玉在前,绵儿如何不能当平妻?”
人不怕无知,最怕无知而不自知。
韩修成是先帝在时,奉旨离京,回京短短数日,应酬之余、还要周旋于后院之事,对朝中局势理解不够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