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派人去驿站问了话,那边说是还没有收到最新消息。
官员们便是渴着、饿着、内急也得憋着,一点点风吹草动,立刻站直。
待过申时,驿站那边才派人来传话:
摄政王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郁顾明这一整日差点没晕过去,现下被人扶着坐在路边,两股颤颤,正饮着蜜汤。
“说是王妃想在重阳节登山,便转道岳州,要从岳州那边回京,现下可能已经快到了。”
“你个混账东西,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何不早早来报?”
郁顾明当即命人将驿站传信的小卒打了一顿,回城马车上更是骂骂咧咧。
“狗王爷!害得老子将衙门都烧了!竟然走了?老子还真是高估他了。”
“人在高位久了,世间万物唾手可得,哪还能保持从前模样?”师爷道。
“说得也是。”
自己在陵州知州的位子上,尚且无法抵御诱惑,更何况是他?
郁捕头为着摄政王过来,这两日没少挨打受骂,心里一堆委屈,将兄长送回院子之后,转头便来了牢中。
“来人!将昨日那两个奸夫淫妇,给老子提上来!”
狱卒过来打开牢门,指着沈雁归和墨承影道:“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出来!”
牢中众人多半大字不识,却也晓得王妃和王爷身份贵重,无人点破二人身份,纷纷站到沈雁归和墨承影身前。
年轻人脾气急些,“做什么做什么?不过是两个外乡客商,途经此处,你们又想草菅人命吗?”
老人家放下姿态,跪地求道:“这两位是拜了天地的两口子,是好人家的夫妻,不是什么奸夫淫妇,还请牢头放过她们吧?”
郁捕头听到动静走了过来,隔着牢门,皮笑肉不笑道:
“你个小娘们可以啊,不仅哄着狱卒给你关在男人堆里,这一晚上功夫,便叫整个牢中的男人,对你俯首帖耳。”
“我倒是愈发好奇你的本事了。”
郁捕头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沈雁归,有意向下挪看,分明是不怀好意,“站在人后,是怕被本捕头瞧见你的骚迹吗?”
“郁狗头,你他娘的狗嘴里吐什么脏东西?”
卫四九脱了草鞋,精准丢到郁捕头脸上,他嗷一声叫唤。
“来人!将那个刁民给老子当场打死!”
牢中的狱卒生怕遭受牵连,全都赶了过来,立刻将卫四九扯了出来,将其推到地上,两人口中骂着,抬脚就要踢踩。
沈雁归和墨承影拨开人群,一左一右将人踹开。
“造反是吧?”郁捕头手松开,大脸盘子上一道草鞋印,“来人!此处有人谋逆,将衙门带刀捕快全都叫来。”
“郁捕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便是,何必闹那样大的阵仗?叫人害怕。”
沈雁归开口,没有刻意做作,但是声音柔柔,仿佛方才一脚将狱卒送去对面牢笼贴着的人不是她。
“还是你这个娘们懂事。”郁捕头往前来。
卫四九赶紧爬起来,想要护在沈雁归身前,被墨承影拦下。
“我的夫人,自有我来守护,你们先回牢里待着,免得被误伤。”
“哟,好大的口气,还你的夫人你来守护?你算个什么东。”
郁捕头连一声痛呼也没有,便只感觉眼前花了一下,鼻头挨了一击,脑袋朝后仰去,他连退好几步,被牢头扶住。
他的鼻血流得很是丝滑。
不等他回过神来,墨承影先开口道:“我在大夏有金银千万、田地千万亩,谁若是将这郁捕头拿下,我可赏他别院一间、白银千两。”
“金银千万、田地千万亩?”牢头自然不信,他持刀指着墨承影,“你怎么不说你是皇帝?”
沈雁归将胳膊往前伸,一张银票垂落:足足一千两。
“如此,可信否?”
“想用银钱收买老子的人?”郁捕头抹了一把鼻血,“来人!将这娘们的衣裳扒了,她身上有多少银钱,都是你们的!否则你们全家都别想活!”
狱卒们瞥着银元宝,被迫提刀上前。
“等等!”
他们之中虽有有甘愿给郁家当狗的,亦不乏为了活下去,向郁家低头的人,沈雁归将手一拦。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郁家的人占你们的良田、抢你们的妻女,不把你们当人看,你们当真要为这种人拼命吗?今日他们能将无辜之人关进牢狱之中,明日也能将你们送到断头台下。”
两边牢笼里的无辜百姓也在不停帮衬,一部分狱卒开始动摇。
牢头是郁家八竿子难打的远亲,靠送人情得了牢头这个差事,他是舍不得丢的。
“愣着做什么?都想死吗?”
狱卒们刀向前、人往后,犹犹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