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陈大学士对父皇忠心不二,他这般焦急,也只是担心贤妃娘娘罢了,毕竟他们兄妹一母同胞,情深意笃。”
陈大学士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吐血。
这三皇子,不往皇帝心里扎上一根刺就誓不罢休啊.
简直……其心当诛!
此时若再为贤妃求情,岂不是坐实了三皇子所说的兄妹情深?
而一旦兄妹情深,那为了妹妹,他岂不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陈大学士双目赤红,狠狠地瞪着三皇子,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整个人气得浑身颤抖。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三皇子竟这般狡诈。
他告诫自己绝不能中了三皇子的圈套,必须尽快转移话题。
陈大学士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
“陛下,微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不过,三皇子所言的法子倒也不失为良策。
微臣恳请陛下恩准,三日后重新为常乐县主诊脉。”
“臣附议!”
“请陛下决断!”
朝臣们纷纷附和,这在当下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然而,皇帝却始终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晓这是个好办法,可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投向了云北霄,眼底带着丝丝忧虑。
他多么希望能从云北霄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但云北霄神色平静如水,仿佛朝堂上正在商议的事情与他毫无瓜葛。
皇帝心中乱作一团,直接开口问道:
“云爱卿,你意下如何?”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云北霄身上。
只见他神色淡然地说道:“微臣没有异议。”
皇帝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他真的是太监?
难道他真的认定柳烟柔没有怀孕?
一想到此,皇帝的心中涌起一阵刺痛。
他忽然惊觉,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更希望云北霄并非真正的太监,更希望柳烟柔的腹中真的孕育着一个属于云北霄的孩子。
可若是这样,三天之后,云北霄的秘密岂不是要暴露无遗?
皇帝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办吧。云爱卿,你亲自负责你夫人的安危。”
皇帝的声音冰冷,他的目光在朝堂上缓缓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陈大学士的身上,道:
“接下来的几日,朕不希望任何人在朝堂上再提及此事,一切都等三天后的结果。”
“是!”
朝臣们齐声应道。
陈大学士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三皇子的法子虽好,可皇帝让云北霄亲自负责柳烟柔的安危,这让他如何再次对柳烟柔下手?
原本他还想着只要咬死没有确凿证据,不能给贤妃定罪,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现在,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柳烟柔是否怀孕这件事上。
云北霄身为太监,根本不可能让柳烟柔怀孕。
而且从云北霄刚才那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表现来看,柳烟柔那边应该确实是因为中毒才被诊断出怀孕的。
仅仅三天的时间,他要如何才能在东厂和云北霄的层层保护之下,再次对柳烟柔下毒呢?
稍有不慎,就可能再次被人赃俱获。
到那时,整个陈家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大学士懊悔不已,他知道自己上了三皇子的当。
可在刚才那种情形下,除了答应三皇子的提议,他似乎别无选择。
早朝结束后,陈大学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可那三皇子却像个甩不掉的尾巴,跟了上来,笑着说道:
“陈大学士,本殿下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啊,如此一来,定能洗脱贤妃娘娘的嫌疑。”
陈大学士嘴角抽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三皇子望着陈大学士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斗吧!
一个个都斗得你死我活才好。
三皇子转过头,看向云北霄,又走上前去,一脸忧心忡忡地说道:
“督公,这几日一定要保护好常乐县主,千万要防止陈家暗中动手脚。”
云北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
“三皇子似乎很高兴?”
“怎么会。”
三皇子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凑近云北霄说道:
“本殿下的心思督公还不明白吗?咱们可是盟友。”
“是吗?”
云北霄发出一声冷笑,看着三皇子的目光冰冷彻骨,“此事,最好与你无关,否则,本督也并非一定要有一个盟友不可。”
说完,云北霄甩袖而去,留下三皇子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半晌,三皇子才冷哼一声。
本殿下也并非一定要有这个盟友不可!
等四皇子彻底失势,自己就没有了对手,到那时,这个盟友也就可有可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