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督公的消息还是可信的,柳夫人怕是真的被关起来了。”
“这么说……常乐县主真的不是柳家的女儿?那柳相这是干什么,怎么能这般厚脸皮……”
“就是啊,明明都不是柳家女儿,怎么还巴巴上来认亲?”
“还能为什么?是亲女儿如何,不是亲女儿又如何?哪里比得上利益,常乐县主现在不止身后有长公主,夫君还是东厂督公,虽然是个……总之,权势地位是有了。”
……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不小,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太监两个字。
苏兴章高中状元之前,他们还会私下里议论一下苏家人卖女求荣。
可现在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只剩下恭贺。
就算柳烟柔嫁的是个太监又如何?
苏家是眼看着权势地位都有了。
牺牲一个女儿获得这一切,若他们家有这样的女儿,也会高高兴兴将人供起来的。
他们不敢说苏家,可却敢说柳家。
人群中,一声接一声的议论。
一会儿说柳夫人给柳相戴绿帽子,一会儿说柳相明知道柳烟柔不是自己的女儿,还巴巴跑来人,吃相实在难看。
柳相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他看着云北霄,气的双手都在颤抖。
努力压制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了到嘴边的怒骂。
东厂,别说现在的柳家得罪不起,就是全盛时期的柳家也得罪不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给自己找补道:
“不知督公是从哪里听说,贱内最近只是生病了,这几天才没有出门的。”
话说完,不等云北霄说话,就看向了柳烟柔,道:
“柔儿,之前的事情是爹不对,可爹一个男人,朝中太多事要处理,实在无暇顾及家中,忽略了你,让你受了委屈,是爹的错,还请你给爹一个改正的机会。”
他说着,就一脸颓靡的叹了口气,道:
“终归是爹的错,爹也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不要不认爹……罢了罢了,你若不喜欢爹来找你,爹就不打扰你们了,爹这就走。”
他说完,颓靡的低垂着脑袋转身离开。
浑身上下都透着让人心疼的萧瑟和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抛弃了的可怜老父亲。
在场的不少人都沉默了。
实在是他那样子看上去太可怜了。
有人不禁喃喃,“柳相也没错,以前那些事都是柳夫人做的。”
“是啊,男人对后宅那些事的确不怎么精通,恐怕还以为家中妻妾儿女都相处的很不错呢。”
“是这个理儿,我家那口子对后宅的事也一窍不通。”
不得不说,柳相能一步步往上爬成为左相,是真有些本事的。
其他不说,就这一手演戏的功夫就是一流。
瞧瞧,简简单单几句以退为进的话,就瞬间转变了别人对他的看法,开始同情起他来了。
柳烟柔眉头微蹙,心下厌烦,直接就道:
“站住!”
柳相立马就停了下来,一脸惊喜的扭头去看柳烟柔。
“柔儿,你原谅为父了?”
柳烟柔厌烦的蹙眉,冷冷看着他,“柳相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那倒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说哪里错了。”
这老狐狸,真让他就这么离开了,旁人还不定怎么说她和苏家呢。
“柔儿……”
柳相一脸痛楚,“以前都是为父的错,为父不求你原谅,为父……哎,罢了,都是为父的错。”
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却一句错在哪里也不说。
“你简直无耻!”苏兴平气的大骂。
这老东西,一口一个是他的错,可实际上却是用心险恶,将姐姐架在火上烤。
这要是真让他就这么走了,姐姐又要被人骂了。
“我姐成亲,你柳家不给女儿嫁妆,你作为当家人你不知道?
我姐回到柳家三年,柳家就前几个月给了月钱,后面就再也没给过一文钱,你也不知道?
柳家拿着我姐的产业挣钱,有事没事还要把我姐拎出来骂几句出气,你说你不知道?
我一个小辈都知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你堂堂左相不知?那请问你还知道什么?”
谁也没想到苏兴平会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在苏家人心里,苏兴平还只是个孩子,冲动易怒,遇事总是沉不住气冲上去和人拼命。
这会儿虽然也冲动了些,但也怼的有理有据。
柳烟柔唇角都不禁勾起了笑。
尤其是看到柳相再次变的僵硬的脸色,脸上笑意更浓。
正要说话,苏兴业就道:
“三弟,你还小不懂,他这只是以退为进而已,推卸责任的同时将你姐我架在火上烤,让旁人以为是你姐不孝,不认他这个当爹的。”